汗水、音乐、扭动着的腰和酒精饮料。猎艳、一夜情看不清对方的脸之前已经进了包间,谁都在玩,趁着还年轻趁着还敢玩,谁也不去想明天,谁不是垃圾谁不是为了爽快来的。贾波和于伟一起了大概有半年多,很少留到后半夜,没想到现在开放多了。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北京开放了,人多了不少。于伟也大开眼界,无论是放学不回家的小弟弟还是已经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玩儿,为什么不玩,他遭过多少罪有过人可怜他没?去他妈的,所以玩了放荡了,也不会有报应。
贾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上或者别的,他还是没和人出去过。酒吧老板和他关系很好,看他这样,心里猜到七八分:“要是真放不下就找他去。”
贾波晃悠手里的杯子:“是他不要我了。我放得下放不下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这样萎靡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几天,贾波上了一个看上去很粗狂的男人的床,那男人看着很行,结果技巧差的跟垃圾一样,只知道撞,就跟刚认识于伟的时候于伟的本事一样。自己爽的直抽气,还以为自己很牛逼的问别人:“棒吧!喊出来啊!”
贾波手里攥着手机,没有意义的单音节喊出来。后面疼手心里更疼,手机长时间攥着变得滚烫,里面是他妹夫的短信:“来参加婚礼吧。”
不用说,应该是他的妻子让他发的吧。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老头子让女儿干的,约他见面约他吃饭,口气就是命令,带着爱来不来最好别来的声调,没有主语,仿佛多发一个字都是浪费力气。
婚礼是什么样的呢?贾波想。白色还是红色的?一个好像是盖在尸体上的布一个好像是渗出来的血。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执着这两个颜色。后面家伙气喘如牛一样,贾波没有快感也不觉得疼,但是自己还活着,还在呼吸还能发出假装□的声音。
没有意义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滚烫的手心突然颤抖了,贾波皱了一下眉,松开手,闪耀着的屏幕显示着一个熟人的名字。
大概是半天没回复,等着急了吧。
贾波咬着嘴唇,咬到出血的时候摁开手机接听键。
后面的人正好达到□,喊得惊心动魄,贾波跟着一起喊,这种东西他早练得炉火纯青,手机被挂断的同时,贾波的身体瘫下,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下来。
对方很满意,又要电话又要扣扣号。贾波却没兴趣了,还嫌自己受虐受的不够,不过他没明说,只是表示自己不喜欢固定长期的伴侣,对方还不死心的纠缠上来:“偶尔偶尔玩玩还不成?”
贾波套上衣服:“成,那你把号给我我要是想你了就找你。”
婚礼永远是忙碌的,人在那天很难清醒,瞻前顾后怕有点闪失,不光对方不高兴,来往的亲戚朋友也跟着看笑话。
吕淼身材很好,肚子没有任何迹象,再加上穿着蓬蓬的婚纱,只是高跟鞋无法奢望了。纵然这个婚结的有点窝火,吕淼这天还是高兴的,像公主一样被包围被祝福。闺蜜们堵着门,门外的那个几乎有点粗鲁的男人马上就要抱着自己离开,然后会拥有自己的家庭,和那个爱着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一起。
于伟很兴奋,几乎不像平常的他。昨晚上也突然就兴奋起来了,他们深吻碍于孩子也无法做深一步的交流,于伟抱着她一遍一遍的跟她发誓,说爱她会照顾她,于伟变得很激动,吕淼知道他也许是紧张,和自己一样的紧张。
爱情走向婚姻,无疑是各种结果中最好的。吕淼这么想着,幸福着,甚至也爱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小生命是他们共同的,是为了加深彼此的牵绊而存在的。
于伟脑袋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无法想。他兴奋的粗鲁撞门,和那些同是警察的哥们嗷嗷的叫,给红包抱着新娘去饭店。
算是相当不错的饭店了,前厅大的真的像教堂一样。于伟耳边总是环绕着一种声音,只有忙碌到无暇的时候才能忽视掉。那贱|人的声音他熟悉极了,现在呢?在忙忙碌碌的身影中没有他,他在另外哪个人身下辗转呻吟呢对吧。
分手了,连分手都没说的就分手了。所以就找别人对吧,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跳上别人的床了对吧。
他不能怪贾波,他连对着贾波骂都做不到,他凭什么,可是这只能更忿恨。这种折磨就好像是一场拉力战,自己的理智和自己斗争,每一下拔河都是在折磨自己的神经。焦虑烦躁但是不能说,分手都无法让自己消停是吧。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庄重又不失风趣。
于伟搀着吕淼慢慢的往前走,每一桌都在看他们,为了什么才结婚?为了这些人?为了让这些人永远都不知道贾波是谁,于伟走,花瓣和彩带从四面八方飘来,混合着音乐带着祝福,于伟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好像很陌生。陌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再想什么。前面是一条路,走上去之后,人生似乎就会步入正轨。婚姻是单身时代的休止符,疯狂的年轻从这天起就结束了。
因为要开始背负别人的生命。
于伟木然的往前走,为什么会伤心呢?
司仪很幽默,现场炒的很热闹。于伟笑的脸僵硬,调侃和吕淼热吻,交换戒指倒香槟。于伟做的很顺利,程序早就背下来了,于伟只是漠然的做,心里也落寞的等,在等什么,不知道。也无法想。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谁都抵不过时间,没有什么感情能不再时间的冲击下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