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傅延说:“能理解。”
“是能理解。”
柳若松说:“要是你突然跑去跟我仇人站同一条战线,我也会气得不想理你——啧,怎么这么大一条口子。”
傅延刚想跟他表个忠心,柳若松就自己换了话题,于是傅延不得不咽回那句话,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他这个角度看不见伤势如何,倒是柳若松心疼得不行,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
伤口边缘因为炎而红肿白,柳若松仿佛感同身受,吃痛似地抽了口凉气,连忙缩回手。
“疼不疼?”
柳若松说:“也不知道外面的钢架干不干净……手里没有破伤风。”
“没事,不影响。”
傅延说:“消毒就行。”
柳若松嗯了一声,手脚麻利地给他消了毒,又换了干净的纱布,最后想把作训服脱给他的时候,被傅延按住了手。
“你先穿。”
傅延说着拎起之前那件灰扑扑的外套搭在身上,说道:“今天先不走,我们在这休整二十四小时,明天再动身。”
第34章“只不过是你们俩不适合做朋友”
因为行动队的到来,气氛沉闷的避难聚集地瞬间变成军民一家亲,杨芸年纪小,适应力强,甚至还跑去跟贺棠玩儿了一会儿猜丁壳的游戏,最后成功以3:2获胜,得以摸了摸她的枪。
只是大人们没有小孩子那种精力,几天的提心吊胆下来,大部分人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致,猛然间得到食物和光亮,令他们懒得去想明天该去何方,只想享受面前这一点放松和安宁。
傅延还没完全退烧,于是柳若松找了个角落垫上衣服,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休息。傅延最开始还想说不用,被“随行家属”
一眼瞪得没了声,乖乖就地躺下,身上披了一件柳若松的外套。
因为经历过训练的缘故,在安全情况下,傅延能最大限度地抓紧时间补充精力。他很快偏头睡过去,呼吸在熟睡中压得极轻。
柳若松在外套下摸索了一会儿,借着外套的遮掩握住他的手,垂着眼睛端详他。
傅延失联这几天,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一直休息不好。他总是断断续续地做同一个梦,可梦里有什么,又是什么让他那样烦闷,他却总记不住。
柳若松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次数多了,也难免心里会犯嘀咕。他一边告诉自己是精神压力太大所以影响了休息,可一边又控制不住地觉得那是某种不详的预示。
他在这种拉扯和担忧中度过了三天,直到现在看到傅延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他摸着对方体温稍热的皮肤,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贺棠闻声抬起头来,跟他隔空对视了一眼,然后安慰似地冲他一笑,做了个“休息”
的手势。
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用手势交流更多,特殊时期,贺棠他们也没藏私,一五一十也教给了柳若松。柳若松接受了她的好意,笑了笑,回了她一个“知道”
。
“看什么。”
贺枫把贺棠的脑袋往肩膀上一按,含糊道:“睡觉。”
贺棠对他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为有点不满意,但嘟囔了一句,到底没抗住人肉靠垫的诱惑,翻了个身,搂着贺枫的腰睡着了。
姚途和邵秋没休息,他俩人最后巡查了一遍,然后熄灭了几盏随行灯,只留下最远的一盏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