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韩瑾那个高个子男人戴着口罩,视频也不太清晰,看不清脸,但那身形、马尾和手臂上的纹身他太熟悉了,绝对不会认错。
周志安说的那个小歌星原来是韩瑾,贺滨不光是随队乐手,还充当了保镖的角色。
十年前谁能想到有一天贺滨会上热搜?真是造化弄人。徐恺乐笑了一声,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个视频。
放大音量之后他听清楚了,尖叫声中确实夹杂着机场播报,能听见机场的名字。看完他又退出词条搜了一下韩瑾的行程,果然,过两天他有一场livehoe的演出,就在这个城市。
贺滨回来了。
他是有工作才回来的,演出结束还会走,徐恺乐明白这一切都跟自己、跟过去没什么关系,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异样。
贺滨是他唯一一个前任,也是唯一一个在那样热烈的年纪、用那样奔放的方式喜欢过、追求过的人。虽说结局是感情淡了和平分手,但分开之前是实实在在地吵过、煎熬过的,只是到最后心累了,再也不想吵了。
贺滨不是混蛋,他也在爱与性之间纠结,在出轨的内疚中煎熬,直至感情耗尽。两个人都那么伤,却说不清该由谁来对这个结局负责,好像两个人都有错,又都是受害者。
自从贺滨离开这个城市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好像是爱过的人之间的一种默契,说了再见就不再见,等待过尽千帆、沧海变桑田,在那之前谁也不会为了谁去穿越茫茫人海寻找过去。可他回来了。
呵……徐恺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天黑透了,连空气都丧得要命。
烟灰缸就在两米之外,他不想动,就那么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跟着轻轻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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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花的《don’tcry》,跑场子时唯一一首贺滨献声的歌。他可以一边敲鼓一边唱,在后半部分徐恺乐提高八度演唱时,他来唱原调,用低沉的嗓音稳稳地托着他的声音。
徐恺乐又陷进回忆里了。贺滨抵着他的唇瓣厮磨,一边轻轻唱着“giveakissbeforeyoutellgoodbye”
,那些歌词好像是一种暗示,早就揭示了故事的结局。
徐恺乐唱不下去了,闭上嘴深吸一口气,这时候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周志安,强打精神接起来“喂”
了一声。
“问你个事儿。”
“说。”
“你周六晚上有安排么?”
“没有,怎么了?”
“《夏天》入围了,他们要聚餐庆功,给我发邀请了,不过那天我去不了,你去行不行?”
徐恺乐想都没想就说:“我不去,我都不认识几个人去干嘛?”
“给他们个面子呀!我挺看好新禾的,要情怀有情怀要水平有水平,早晚得拿奖。”
“你不是伺候不了那甲方爸爸么?怎么的,还想接着干他们的长片?”
“你也知道那长片的事儿?今天上午丁禾发邀请的时候才跟我说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恺乐一时编不出来,只好一句话带过。“就前两天。那个……你还想干?”
“想干,只要不做摇滚我一点儿都不发愁,而且新禾钱给得好,这条线维护住了不吃亏,所以你得去啊!”
徐恺乐直想翻白眼。“你怎么不自己维护?”
“五一我一天都没歇,你嫂子暴走了,我答应她周末带孩子去近郊玩儿两天她才放过我,这酒店都定好了,到时候我肯定回不来。”
徐恺乐没词儿了。周志安又磨了一会,他说再想想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提起了那个热搜。
周志安不知道这事,徐恺乐简单讲了一下,讲完周志安问他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组局。
“组个鬼啊?我躲还来不及!”
“那你这是……”
徐恺乐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或者不想干嘛,叹口气说:“没什么,就是跟你随便聊聊。”
周志安沉默几秒,再开口语重心长。“乐儿,你不能再靠回忆过日子了,不管是乐队的回忆还是他的回忆,都不是能让你开心的东西。你……找个伴儿吧。”
徐恺乐没接茬,随便应付他说:“新禾的事儿我再想想,回头再说,先这样,挂了。”
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握紧手机瘫进了扶手椅里。
明明没喝酒,他却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好像腾空而起,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胸膛里那颗心跳得缓慢,里面塞满了非具象的黑,随着渴望不断下坠。
渴望什么呢?他想,想得闭上眼笑出了声。
玩了这么多年,他不是没遇见过惦记他屁股的牛,也不是没遇见过疯狂追求的牛,可不论对性还是对感情他全都提不起兴趣。他不想主动找,就算有人送上门他也不想要。
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矫情什么呢?渴望?呵,太可笑了……
聚餐
新禾的聚餐徐恺乐不愿意去,他那个酒品,要不就是喝嗨了丢人,要不就是大男人喝饮料丢人。他打算装死,就当不知道这事,让周志安自己想办法,可第二天陈佳佳的邀请就发到了他头上,他推辞了两次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应下了。
下午李星雨过来了,说又有一个商务找上门,问他接不接。他一看是个做蓝牙音箱的品牌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推了。蓝牙音箱离题有点远,况且下一期视频还是推广,频率太高了,再发怎么也得隔一个月,时间那么长品牌方也不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