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白色的衣衫,红色好像更适合她。她没有搽脂抹粉,也没有饰品装饰,简单的色彩就能把她映衬得朴素典雅。所以女性的魅力不在皮囊,而在举止投足间。
都穿戴暖和后整装出发,千里马拴在后院的古井旁边,风雪中有一股幽香传来,淡淡的,气味并不明显。他抬眼望去看见院子的角落那儿有几株梅花,正冒着严寒独自盛开。
梅花坚韧不拔,凌寒独立,洁白无瑕的花朵独自在严寒中怒放,高贵顽强与风雪做斗争。
他不禁想着倘若天气晴朗的日子在此院中赏花望月,焚香弹琴那该多好。
理想是人对美好事物的希望。
在院门打开的那一刻,雪溪使出剑指,口中颂咒,原本肆虐的风雪立即消停了。
李述感到奇怪:原来你是玄门高人。
雪溪:不敢当,我稍微识得一些五雷法,可召呼风霆,间祷雨雪仅此而已。
李述:虽然风停雪住了,可冰天雪地的还是很冷,别送我了,你回去吧。
雪溪:就送出村子吧,我也不能走远,对了,荷包带了吗?
李述:带着呢,不敢忘记,寄名锁也带着,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雪溪:不,将军此去不要再回来了。
李述:为什么?
雪溪:没有为什么,忘了我父亲的话。
李述:怎么能忘记呢?今晚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料到会和你们相遇,相逢即是有缘,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回来,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不会食言的。
雪溪没有说话。
李述继续说:这寄名锁就当是你我之间的信物,如果你愿意,我的意思是说,你我年龄相仿,我未婚你未嫁,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他看着她,她迎视他的目光,他的眼睛真诚且炽热。雪溪看着他那英俊的脸庞,发愣了。
李述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出身官宦之家,早前在海门盐场供职,做过幕僚,也做过转运判官,现在官知安丰军。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我担心回去后忘记来路,又或者发生一些变故,这样你可以拿着令牌来找我,又或者把这个当作你我之间的信物。
他不由分说将自己的令牌塞到她手里。
李述:当然,你不需要现在做出决定,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未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相互了解的,不是吗?
她怔住了。大把时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述:虽然我们是初相识,一切又发生得太突然了,但你确是我梦中之人,我并非一时兴起,我是真心的。我想和你一起携手到□□度余生,你呢?你愿意吗?
她心底震动了!他的话颇使她有种惊悸的感觉。她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那对灼灼逼人的眼睛里藏着无尽的深意。许久,她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泪珠在睫毛上颤动,嘴里幽幽地说:“倘若有来世”
她的声音空洞而虚渺,虚柔又无力。
李述:我只要今生,不想来世。
他大声的抛下这句话,忍不住去握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异常,他意识到她穿得很少,肩上的披风很单薄,正欲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却被她制止了:不行,五雷法只能保你一小段路不受风雪侵袭,你得留着保暖。记着,上马后一直朝东走,过了石桥就安全了。
这时突然又开始刮起风来,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车马声。
李述惊喜道:“难道是我走失的部下?我去看看。天太冷了,你回家去,等我回来找你。”
说着他跳上马背。
雪溪急忙上前拉住牵马绳喊道:别去!你的部下已经回到城里,此时正焦急地四处寻找你呢,你得赶紧回去。
李述:真的吗?
雪溪:千真万确,听我的,马上回去。
车马声越来越近,李述仔细听,确实不是部下,因为马蹄声中还有车轮的声音。不仅车马声近了,连漫天的风雪也席卷而来,正疯狂地摧打着杉树和松树,像要吞噬一切。
李述察觉到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雪溪催促道:快走,快!
风向变了,风声里夹杂着危险,千里马嗅到风中的信息立即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李述拉止不住,只能回头喊:雪溪雪溪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阵阵寒风阵阵吹,吹酿遥空雪。一袭红衣的雪溪站在冰天雪地里格外地耀眼,美极了。她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马儿四蹄生风快速奔走,她距离他越来越远,渐渐地她的身影与大地融为一体
他任由千里马自行奔走,不到半炷香时间果然看见一座石桥,再一盏茶时间已经抵达城门下。众将士见到他归来,惊喜万分,众人纷纷讲述道,虽然一同追击敌人,但后来只看见敌军的尸首,却不见李述。众人在雪夜里寻找许久,一不见尸体,二不见踪迹,风雪太大只能原路折返,大伙儿正商议着明日继续搜索寻找,一筹莫展之际,李述居然单枪匹马地出现在城下,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肆虐了一整晚的暴风雪于黎明时消停了。次日,他处理完公务,立即赶去梅花溪,无论是根据昨晚追击敌军的线路还是凭着记忆寻找,沿途都没有叫梅花溪的村子。
他叫来向导官问话:梅花溪在什么地方?
向导官思索道:梅花溪?似乎是旧地名了,现在已经不再沿用,而是改名叫流溪村。
李述:流溪村?
向导官:是的,因村中有一条溪流穿行而过,以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