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紧了唇:“陛下,我早就跟你说过,南楚西疆并不如北狄那样与我大梁国土相连,中间还有其他小国相隔,攻打大梁不是易事。”
“更何况那两国自己本就经济繁荣,物资丰饶,不如北狄那般贫瘠野蛮,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梁煜尧反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我大梁是中原之地,谁不觊觎。”
钟恪言太阳穴跳起来,头隐隐作痛。
或许,他的回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可不回来,大梁百姓有这样的帝王,又能过上几年安稳日子?
钟恪言从未有过的疲惫。
他本以为将北狄打下后,梁煜尧至少是个守成之君。
可现在看来,他甚至不如才十五岁的安平有勇有谋,更没有身为皇室的傲骨气节。
钟恪言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叹息似地道:“陛下回宫去吧!”
梁煜尧前脚刚走,没多久安平便出现。
“表哥,你想买的房子我问到了,东城兰苑你知道吧,扬州顾首富的院子,盛京不少人都十分惦记,若不是生意遇到了麻烦,顾首富也不会出手。”
钟恪言嘴角扯出一抹笑:“麻烦你了安平!”
安平嗔怪:“表哥怎么跟我如此客气。”
当初若不是钟恪言以命相搏,她早已被送到了北狄联姻。
她在钟恪言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恪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没休息好。”
安平想到自己来时遇见的天子车辇,眼眸暗了暗。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扬起笑:“没事就好,那府邸所有东西一应俱全,交钱拿到地契便可住进去。”
一日后,兰苑。
钟恪言拿着写上自己的名字地契,一脸懵然。
“小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院子昂贵得就连钟恪言都咋舌,可洛清风看过之后十分满意,交钱时连眼睛都没眨。
就在钟恪言心内吐槽这人的骄奢淫逸,悄悄揣测他到底有多少钱时,洛清风却在地契上落了他的名字。
洛清风神色淡淡:“我想,你大概要在这里常住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
提到客栈,他微蹙了下眉:“吵。”
钟恪言一顿,眼眸垂下。
他闷声道:“是没有小天山安静。”
他想回去了。
洛清风凝眸看他:“你离开后,我回了趟天山宗门。”
钟恪言心中一动,就听洛清风问:“你知道你父亲当初与你母亲为何会分开吗?”
他蓦地抬眼望去,隐隐预感自己要知晓一些埋葬了多年的真相。
“当初你母亲梁锦岚生下你没多久,大梁与北狄开战,钟师兄违背天山不入朝堂的规矩亲自上阵,那一战北狄大败,可是他也被天山派人抓回去终生幽禁,不得再出天山。”
钟恪言的手颤起来:“为何?”
洛清风轻声道:“因为那一战,死了数万人,这对修道之人,是天大的因果缠身,所以你父亲才会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