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恪言心莫名一沉,抬眸望去,眼中撞入一道颀长身影。
是楚瑾年。
他清冷目光扫过,周围百姓便纷纷低头。
楚瑾年最终走到陆云礼身前,看着钟恪言,冷冷开口。
“是我一心求娶云礼,你有何不满,可以直接问本相!”
钟恪言骤然白了脸。
他攥紧发颤的手,半响才哑声问道:“为什么……”
他没头没尾的‘为什么’问的是楚瑾年为什么要娶陆云礼。
楚瑾年竟也听懂了。
“因为本相从始至终倾慕的人,只有云礼。”
他身后,陆云礼眼神含情脉脉,满是情愫。
看着这一幕,周围百姓忍不住出声。
“首辅大人与陆公子天作之合。”
“就是!那大魔头嗜杀成性,骄奢淫逸,怎么配得上首辅大人。”
唯有钟恪言死死盯着楚瑾年,心脏如沸水浇注般刺痛。
从始至终?两情相悦?
他蓦地忆起新婚之夜。
楚瑾年进洞房后连盖头也未掀,便坐在桌边一杯又一杯饮酒。
直到龙凤烛燃尽,鸡鸣时分,他起身出门。
听到动静的他终于忍不住自己掀了盖头,颤声开口:“你……不愿与我成亲?”
楚瑾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留下比冰还冷的一句话。
“钟恪言,在这里的不该是你。”
他此刻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他是笑话。
钟恪言喉间涌出一阵腥甜,强行咽下后,逃一般的退出人群,如丧家之犬。
跌跌撞撞来到一个偏僻井边,他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
帷帽歪在一旁,他转头便从一旁的水桶倒影中看见自己面目全非,丑陋不堪的脸。
他喘着粗气用力一推,那桶倒下去,水洒了一地。
长衡蹲在他身旁,小心翼翼道:“阿默,对不起。”
钟恪言眼神空茫地盯着天空看了半晌,嘴角扯了扯:“你对不起我什么?”
长衡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一道清越声音。
“你叫阿默?”
钟恪言只感觉背脊一寒,手忙脚乱去捡那帷帽,却已经来不及。
楚瑾年已经背着手出现。
钟恪言完全僵住,半分动弹不得。
楚瑾年看见他丑陋无比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幽芒又敛去。
下一秒,长衡已经挡在他身前。
钟恪言赶紧将那斗笠戴上,又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融融的光撒下来,他是见不得半分光的恶鬼。
长衡忙解释:“大人见谅,草民师兄从小便是这样,此次到盛京便是来求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