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陆用弩车朝森林里发了几支火箭,顿时烧成一片。山里的许多动物受到威胁,只能朝下跑,其中就有群居的野象。
它们正好处于发情期,攻击性极强,上百只象对着山下的南陵城墙一通乱撞,直接把西侧的墙生生撞出了一个窟窿。
修补城墙并非一日之功,趁着南陵城内手忙脚乱之际,鹰陆的人直接对东侧猛攻,交锋中,竟然活捉了一位弥奥斯的将领。
女王甚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刻,可如今她阴沉着脸,语气也很是不好,&ldo;听闻这次鹰陆的主将,是西园寺三郎。&rdo;
&ldo;是他?&rdo;那个西园寺家血统不纯,不受宠的oga少爷,五年前投靠敌国的叛徒?
女王&ldo;嗯&rdo;了一声,冷笑道:&ldo;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此人的身世……这样的毒计,出自他手并不奇怪。&rdo;
她的语气鄙夷极了。
两国虽然战火不断,却从来都保持着一个微妙的默契,就是并不轻易伤害花草树木和其他动物。
万物有灵,都是神的子民,伤害它们等同于忤逆神的意志,是为不敬。
现在鹰陆投火烧山,伤了不少动物,还害他们无家可归……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而女王派过去的将领竟然被这样的人使计捉了,怎麽能不叫她怒火中烧。
&ldo;五日后,双方将在城外谈判。&rdo;女王的手敲着木桌,声音很冷,&ldo;不过这是他们的事,你不用管。&rdo;
她微微俯下身,态度诚恳,甚至不再用敬称:&ldo;和歌子,西园寺家早已消亡,见过西园寺三郎长相的人只有你。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把那小杂种的项上人头取来,挂在城旗上,以慰南陵生灵涂炭。&rdo;
&ldo;和歌子领命。&rdo;
&ldo;我还要你……带上月仪一起。&rdo;
月仪太女年仅十岁,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到真正的战役中,不免激动,甚至彻夜难眠。
和歌子初时觉得月仪还是个孩子,参展是否为时太早‐‐可仔细想想,女王双亲早逝,她十岁时就已经亲政了,自然希望孩子能像自己一样早早成长起来。
她们以最快的速度,三日便抵达了位于弥奥斯边境的南陵城。
城中的局势并不容乐观,在西侧城墙难以修複的情况下,兵力被大大分散了,毕竟总得有人负责巡逻。
鹰陆知道他们现下手忙脚乱,日常的骚扰变得愈发频繁。
南陵城内也开始流传起来源不明的消息。
‐‐如果不是仗着神的宠爱,鹰陆怎麽敢放火烧山?
‐‐城是不是真的要破了?
‐‐我们要不要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和歌子知道自己身上负担着什麽。她必须赶紧执行女王的命令,就算杀不了西园寺三郎,也得有些实质性的进展。
日落时分,夕阳斜斜投到城墙上,映照几人的脸颊。
刘思若正替和歌子仔细检查易容是否做得完美‐‐主要是那两个笑起来时分外明显的酒窝,这种特征绝不能让敌人知道。
&ldo;祝你好运,师妹。&rdo;她面无表情地说,&ldo;我们是帮不上忙了。&rdo;
前几日负了伤的卡萝尔责怪地瞥她一眼:&ldo;思若……&rdo;随后轻拍和歌子的肩膀,&ldo;随时注意,若有不对,及时撤退。&rdo;线驻服
阿博特没说话,只沉默扬扬手中的弓,示意他们随时是她的后盾。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后一缕夕阳也慢吞吞地离开了地面,剩下的唯有漫无边际、看不到头的黑夜。
月仪太女睁大眼睛盯着北方,她身量太矮,视线有限,被卡萝尔抱起来才能勉强看清。
一支带火的箭穿透凛冽的风,以劲烈的力道破空而去,準确地落入鹰陆扎营的地方。
冬季干燥的空气令它一点就着,顺着地上的小草一路蔓延,即便有些许偏差,却也很快就燃到了屯放粮草的地方。
&ldo;失火了!&rdo;
&ldo;小心!&rdo;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和歌子沉默着丢下手中的弓,黑纱掩面,疾行的黑色身影几乎和这夜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怀里的通讯石让刘思若的声音在她耳边懒懒响起:&ldo;地形我探过三遍,不会出错,给你的地图记下了吧?直接去找主将的方位……&rdo;
东北侧,那顶与其他分不出任何区别的营帐,就是主将所在。
杀人对和歌子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她也希望自己的手上可以少沾一点敌人的鲜血,但有些事并不是希望就能成真的‐‐只要两国还处于敌对,厮杀就不可能休止。线主夫
一路上她尽量不引人注意,察觉到她的敌人都在张嘴呼救之前就被一刀封喉,随后软软倒下,悄无声息。
起火的动静淹没了许多异动。
只是自从蔷薇战役之后,鹰陆就如临大敌,生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这回并未像先前那麽顺利。
更何况起火并非偶然,鹰陆这边自然也知道敌人会趁机动手,所以防範得十分紧密。一部分人去救火救粮食,另一部分人则往主将的营帐方向赶来。
这次和歌子受了伤‐‐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肩上传来一点黏糊糊的触觉,她甚至都没有发现。
血流在衣衫上,红与黑很快就融为一体。
和歌子轻轻揉了记下挥刀不知多少次的手臂,以防在自己察觉不到时骤然脱力。
这把刀跟了她好几年,颜色深到洗都洗不干净,但仍然锋利。
有人发现了她所经之处留下的痕迹,在背后追击,但因着局势混乱,相隔很远,暂时没能锁定具体的位置,只能不断警示同伴有人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