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还要说下去,就听得月奴怯生生问:“卢馆长,我想去内舍成么?”
卢馆长和怀宁郡主俱是一愣。
月奴不好意思的从怀宁郡主的怀里挣脱出来,慢吞吞走到卢馆长跟前,恭恭敬敬拜上一拜:“夫子抬爱,月奴本不该挑三拣四,可月奴窃以为修身养性固然重要,却难得是千载难堪伯仲间,我与同窗们年纪相差太大,自然无浴乎沂风乎舞雩的经历,想必人生也会多些缺憾。”
作者有话要说:
汤圆老把卢氏书院打成炉石书院,哈哈哈哈
月奴:重生之我是学霸
今天做了卤牛肉卤鸡爪和卤毛豆
卤料是汤圆自己配的:冰糖、胡椒粉、五香粉、花椒、青花椒、辣椒、生姜、桂皮、八角
然后高压锅煮一下,最后放豆角
卤的时候真的是我在阳台都能闻见浓郁的肉香,赶紧加一把土豆宽粉
等起锅的时候捞一大盘,开一瓶青岛啤酒,嗝——
第24章、滴酥水晶脍
帘外雨潺潺,五月的细雨漫无边际从天空飘散,丝丝润润,将天地编织成女学馆外一排泡桐树被雨水打湿,叶片浥去轻尘,洗刷一,偶尔有满椎雨水的桐花苞不堪其重,“啪”
的一声从树上跌落。
云夫子带着月奴踏入内舍的时候,正是课间,早有机灵的小娘子打听清楚了内情在学里散播,因而月奴看到的便是一双双或好奇、或仰慕、或嫉妒的眼神,她心里暗暗叫苦,却仍旧大方向前福礼:“学生明家三娘子明月奴,见过夫子,见过诸位同窗。”
端坐在前面主讲的林夫子眼神和善,示意她坐到前排正中一个空位:“正好坐在这里的娇娇擢升到上舍了,你便坐这里罢。”
月奴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心里一万个拒绝:谁想坐在夫子眼皮子底下!!!!
谁知道她正不情不愿往那边挪,却有一个不忿的声音道:“夫子,娇娇多次经史比试名列前茅才有资格坐在那里,既然她走了,为何不让排行第二的陈尚柔坐在那里?”
月奴一愣,旋即大喜:哪里来的小娘子这般善解人意!她目光扫视过去,说话的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娘子,生的瓜子脸,两条柳眉拧巴着,眼睛里尽是不忿。
窗边一位袅袅婷婷的小娘子略带不安的站起来:“夫子,听说这位来的同窗资质可进上舍,可见她坐那里实至名归。”
这应当便是第二名的陈娘子了,她身形单薄,站在窗前剪影也轻云蔽月,有几份动人。
月奴忍住才能不翻白眼,经历过前世的明月姝,她怎么能看不出来这般将别人拿出来当枪使的手腕?
不过她狡黠的瞥了眼陈尚柔原本的位子,窗边,靠后,上好的风水宝座呀!
月奴立刻摇摇头,一脸的大义凛然:“夫子,我初来乍到,又无比试过,怎可乱了规矩?”
她柔顺的将腰弯下去作揖,“还请夫子让陈家娘子坐那里,我坐陈家娘子原来的位子便是。”
坐中的学子齐齐一脸惊讶的看了月奴一眼,陈尚柔更是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林夫子见学生主动谦让,更觉这来的小娘子不仅锦心绣口,更谦虚谨慎,是个虚怀若谷的君子,就和颜悦色道:“那便照你说的换罢。”
陈尚柔咬了咬嘴唇,她本来想借着这桩事给来的这个小娘子下马威,当然能顺便换到那个最醒目的位子更好,可没想到如此一来,倒便成了来的显露自己大度的契机。
早有小娘子们过来帮她收拾自己的东西,七手八脚簇拥着她往那位子去。
乐滋滋往那个位子奔的月奴不知道自己不小心就树了个公敌,她坐在位子上,用手帕擦干净案几,摆上哥哥送的宣州紫毫、漆烟药墨、龙尾砚、澄心堂纸,满意的环视一周,就开始了自己的女学生涯。
只不过窗外细雨缠绵,渐渐就有湿气洇染过来,月奴坐着坐着就觉得有一丝丝困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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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的另一头,右侍禁刘美家中后宅正闹得鸡飞狗跳。
刘夫人不顾地面泥泞,扑在雨里痛哭:“杀千刀的!谁承想你自兀那贼婆娘有一腿!平日里亲亲热热的谎称兄妹!竟合起来骗我!”
一阵哭,一阵嚎。
刘美素来疼爱他这小娇妻,万事都让着忍着,可此时勃然大怒,冲到雨里去将她自腋下提溜到屋檐下重重的一顿:“你这婆娘疯魔了不成?!”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奴仆早被打下去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从前诸事,我哪里算得到?我过不下去了将那婆娘卖了,谁成想竟中了贵人的眼?其后种种哪里容得我多话?你嚷嚷出去惹恼官家,满门抄斩才称意?”
那一年四川闹灾,人肚子都吃不饱,哪里的闲钱打银饰?他作为银匠压根儿开不了张,也是实在过不下去,最终一狠心将家里买来的婆娘背出去卖了,想卖些价钱,对方被个军官看中买走了。婆娘长得美艳妖娆,跟了自己几年,总有些感情,龚美不舍,临行前将她的卖身银又塞了几块给她,落了几滴泪。
也许这就是他们命运的转机。军官转手将刘美人献给太子,太子爱重,又后来让她做了一国之后。
也不知她如何说动了官家,将自己寻了去,认作了同胞哥哥,刘美想起来都要出一身冷汗,哪家汉子能容得了自己的婆娘曾经嫁过人?又怎么能容忍前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