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药粉倒在上面疼得他一激灵,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当然是温府里也不方便回去了,像温氏这样的家族,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人人都想更进一步,可位置就那么几个。”
温雁吹的声音有气无力,说一句缓一会儿。
“尤其是现在许家在拼尽全力拉徐巍下马,我与他交情深厚,他们生怕我帮忙,正好族中有心怀不轨之人,两个人一拍即合,我就成现在这样了。”
他温雁吹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说得不是自己。楚音看了他一眼,心说:能做左相的果然不是一般人,都成这样了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徐巍的事楚音也听说了,古来谋反都是大罪,一旦定罪都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徐巍才离开京城没多久,朝中就传出来这样的言论。
“许家?这次的传闻就是许家的手笔吗?”
“不错。”
温雁吹只抛出两个字,没有要深入解释的意思。
楚音放下手里的药瓶子,拿起另一个,并追问:“依你看,许家能成功吗?”
“不能。”
温雁吹语气斩钉截铁。
这无疑是给楚音吃了一颗定心丸,左相所言,应当不会有假,他既然如此肯定,那大概率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楚音没有再问,她最关心的,已经知道了。
“外敷的药上得差不多了,我去给你煎药。”
楚音放下手里的药瓶子,余光瞥见温雁吹的嘴唇干得起皮,临走前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喝。
楚音守在小火炉前,手中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动,她忍不住去回忆左相刚刚说的话。
此事由许氏挑起,许氏富甲一方,是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南方的港口是正是许氏敛财的重要工具。
徐巍是个不关心身外之物的人。
在楚音的印象里,他除了处理公务,锻炼武艺,习读兵法,就是带兵打仗,生活称得上单调。
他也并不热衷于参加各家的宴会。
这样的人,楚音无法想象他会去谋反。
现在民间的传闻什么都有,有人说他兵权在手,狼子野心,也有人说,当初他帮助今上登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所以心生怨怼,或者是更糟糕的猜想,陛下担心骠骑大将军功高震主,特意策划了这一出除掉他。
楚音煎好了药端过去喂给温雁吹。
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京城中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仿佛当朝左相的失踪无人知晓,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