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目送她出了书房门,片刻,他打开木匣子,手里捏着两封信。
一封是‘失而复得’的求情信,一封,信封上写着:【萧首辅亲启——闻人涟】。
“闻人涟……”
萧灼喃喃,眼神微暗。
……
午后阳光猛烈,程墨提着挎篮撑着一柄油纸伞,出现在京城城南的大牢外。
今日在外值守的是她的老熟人——余武。
“阿墨姑娘,许久不见,你又来了?”
程墨点点头:“是啊,还是老规矩。”
她顺势给他塞了一块银子。
余武接过,给她让了路:“不过今日你可得快些,这几日牢里关了韩府的人,上面随时都会来提人。”
程墨点头:“好,多谢。”
牢房里非常闷热,里面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这个时候,狱卒们都在午睡,看守的过道并没有什么人。
程墨熟门熟路地通道前行。不多时就到了监牢的最里面。
这间牢房尚算阴凉,只是采光不怎么好,牢房里唯有一道天窗有阳光照入,驱散了其中的黑暗。
一个头发花白发丝凌乱的中年男人背对着牢门坐着,用一根稻草在墙面上涂涂画画,口中念念有词。
程墨如往常一样对着他轻喊了声:“老爷,我来看你了!”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转过来,脏乱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笑来,眼角眉梢都有喜意。
“嘿嘿……”
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程墨对他招招手:“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跑过来,接过程墨手里的包子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慢一点!”
程墨仔细叮嘱,取过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男人脸上的脏乱。
擦完了脸,程墨又隔着木栅栏给男人梳理头发,一边给他讲着这段时日她在外面发生的事。
“夫人待他们这样好,可他们却在危难关头倒戈相向,至至亲血肉于死地!既然他们做得出来,那便要承受他们这么做的后果。
郭二少落水死了,郭尚书断子绝孙,这下场老爷你说好不好?夫人若是在泉下看到她的‘好’外甥前去赎罪了,也该欣慰才是。”
程墨嘴角微扬,继续缓缓道:“韩家当年落井下石,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今日我还带了酒来,来,我跟老爷喝一杯。”
很快,满头凌乱的男子重新恢复了记忆中一丝不茍的样子,他笑呵呵学着程墨的教他的动作与她碰杯,喝了一杯酒,儒雅的面容变得酡红一片,还微微打了个酒嗝。
程墨失笑,眼眶泛红。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他们可有欺负你?我给牢头送了那么多银子,若是他们只拿钱不办事,我定打得他们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