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条是那个男生这些不当言论的聊天记录,后面是她的陈述。
——同学,你好。我当初加你的微信是因为小组作业我们被随机分到了一组,绝对没有想追求你的意思。你传播的不实言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希望你能出来澄清并且当面给我道歉。
随后她直接把那个男生艾特在群里面。一时间基本上一个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辅导员把男生叫到办公室批评教育并且给了处分,但这个男生一直没当面给女孩道歉。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某次开年级大会女孩把男生堵在教室外面,让他当面道歉。
当时周围一圈的人都在,包括林亦慈,他隔着人群看着那个女主。
她说话并没有咄咄逼人,甚至算得上冷静。但她的眼神充满力量,看着那个男生像是审视。记忆里的她和他在超市门口看见的那一瞬重合起来。
林亦慈想起这个女孩的名字,任洛年,他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等人散去之后一个不太熟的同学凑到他身边嘟囔着:“是不是做得太绝了啊,不是已经被通报处分了吗?至于吗。”
林亦慈转头看他:“至于吗?只是加了一个微信就被无缘无故造谣,她要求一个当面道歉很过分?”
这个同学之前从没听过林亦慈这样生硬的语气,没再开口说话。
旁边的好朋友发现气氛不对也来打圆场,绕过他走到林亦慈旁边:“学长,刚才会上说的竞赛是怎么意思啊,我们大一就要开始参加吗?”
……
从回忆里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还看着她,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和她对视上。
一时之间,大脑空白了一剎,很陌生的感觉。他若无其事地转开眼,喝了一口手里的酸奶。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隔天回学校的时候他再次遇见任洛年。而这次是任洛年主动找上他。
在刚进校的时候任洛年就听说要想最大程度地获得信息就和学长学姐打好关系,抱着这个想法,她阴差阳错地加了一个大三学长的联系方式。
这个学长出了名的好相处,她一来二去确实打听到不少,在问到他有没有什么项目可以加入的时候,他让任洛年去加一个人,说他是项目的负责人。
其实任洛年做这些也不是因为上进,她只是想尽量争取到奖学金,这样加上兼职的收入会让她的生活相对轻松很多。
在申请发出之后,对方很快就通过了。她连忙编辑了一段文字表明自己的意思。介于她态度诚恳,对方回复她说目前还缺一个大一的,她只需要做一些信息检索的工作就行。相当于只是在项目挂个名。
任洛年心想挂个名就挂个名吧,反正现在才大一还不急,于是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结果在问到她名字的时候,她发了过去,对方回复得很慢,就像突然下线了一样。任洛年没等着看他的回复,只是关上手机去上课了。
与此同时林亦慈看见这个熟悉的名字顿了片刻,想了一会儿没再回复。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天林亦慈突然找任洛年,问她想不想参加这个项目的立项讨论。
如果从立项开始全流程地参与肯定比一无所知只是挂个名好很多,等对项目了解清楚之后任洛年就能在大二自己作为负责人立项了。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她很快答应下来。
在比规定还早半个小时她就先到了教室,她在后面探出头看了一眼,诺大的教室只有一个人,他坐在前排的位置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好像在打字。
她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她从进学校以来认识的男同学屈指可数,一个也没和这个背影对上,于是打消这种疑虑走了进去。
也许是她鬼鬼祟祟了太久,对方转头把她抓个正着。她一时顿在原地,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发现居然是那天在超市门口遇见的男生,虽然心里惊讶了片刻,面上还是很平静地叫了一声学长。
林亦慈其实很早就发现有个人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了,他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她走进来,随即转身和她对视。
结果对方一副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于是他很直白地问:“不记得我了?”
被问住的人似乎因为他的问题慌张了一下,立马解释:“记得的。”
以往林亦慈根本不会和不熟的人开玩笑,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任洛年见到他和耗子看见猫一样,莫名想逗她一下,继续追问:“记得什么?”
“额,记得你爷爷很可怕”
说完这句话任洛年好像意识到有些奇怪,于是一脸为难地补充道:“不是,是我教的小孩很害怕你的爷爷。”
林亦慈看她找补的样子笑了一声,没再为难她,让她坐下等其他人过来。
结果任洛年找了一个离他相隔很远的座位,他这才转身无奈地看着她:“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要吃人?”
其实任洛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一个同为学生的人,只是在看见林亦慈的那刻就觉得很害怕,他身上没有一点亲切的地方,只有对她来说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她起身硬着头皮坐在离林亦慈近一点的地方,看着他继续在电脑上打着字。
庆幸这种情况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有其他同学都来了,包括郑长奕,在看见他的那刻任洛年像看见救星了一样,松了一口气。
因为大多是大二大三的学生,讨论问题的时候林亦慈每提出一个点大家都很有经验地提出见解,效率很高。任洛年光是在旁边听着就感觉大脑加速运转,很快懂了基本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