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眼神变了,庄泾肋觉得自己被他望着简直如沐春风。
“那你呢?”
庄泾肋眼神有些躲闪,不知为何有点不敢直视容千珑的眼睛:“你为何在这里…”
他扫视一圈:“好像住了很久似的。”
“我年前就来了。”
容千珑将自己白瓷罐子里的饴糖拿出来招待庄泾肋:“皇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若是放在年前我断不会说这样的话,我巴不得一辈子住在那里,守着我娘亲,守着我哥哥,但是…”
容千珑眼里有无尽悲伤,但他不再说下去了,微微一笑:“你吃糖吧,这是上回我娘亲让人来探望我时捎给我的,虽然已经将近二十天了,但还是一样的甜。”
“甜…自然是甜。”
庄泾肋拿了一块莲花形的糖,这糖简直是吃进了心里,为避免自己失态,连忙垂下目光。
“你同以前不一样了。”
容千珑说的很平和,只是在说一个明显的事实,而非指责,也非赞赏。
庄泾肋不敢问自己从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
没有机会见到容千珑的日子里,他时常会想起容千珑的样子,想起他被灌酒时酒水顺着他下巴流下来,想起他被自己惹急,却还是好脾气的放过他了。
明明是皇子,一道指令能把他关大牢里,他父亲都要束手无策,却一次次的放过他,现在碰上,不仅同他说话,还给他糖吃。
庄泾肋有些羞愧,因为他这几个月没闲着,同各类朋友吃酒玩乐,既有世家子弟,又有江湖汉子,家里妾氏没少垂怜,花酒也没少吃。
而容千珑,就这么一个人,身边连侍从都没有,守着一方小天地,念经抄经。庄泾肋目光从桌案上那一摞高高低低的宣纸上收回。
庄泾肋只能狼狈的说一句:“是,是么?明明是你不太一样了。”
容千珑也有些心不在焉,庄泾肋劝他:“你不要太担心太子和皇后,倒是你,不如我留些人护着你吧,你放心他们在暗处,不会影响你。”
“不用。”
容千珑说:“暗处已经有人了,不过谢谢你。”
“嗐…”
庄泾肋佯装责怪:“同我还说什么谢谢,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若是你有什么事,我罪过可就大了。”
又聊了没几句,庄泾肋就觉得自己坐立不安,额角出汗自己还忍不住的咽口水,最后只好嘱咐容千珑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次日一早他胡乱吃几口素包子,便又来找人。
容千珑昨夜思虑太过不出意外的病倒了,庄泾肋一直知道他身子不大好,但没想到这么点事就能让他坏掉。
与静善王派来的侍从一起伺候容千珑,许多事他都抢着做,以至于静善王的人只是无所事事的守着。
容千珑疲惫的睁开眼睛时,庄泾肋一边叫着哎呦,一边小心的将容千珑扶坐起来:“眼下都晌午了,在不醒过来就要饿坏了,不吃东西病怎么能好?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