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称我静善王殿下。”
静善王眼中有对他的善意:“你仍然唤我伯伯,除了你没人这般唤我。”
容千珑应允:“伯伯。”
静善王也沉默片刻:“或许你会后悔,我知晓此事是因为…换子的主意是我给沈釉茝出的。”
沈釉茝是卫国公府的太夫人,先卫国公庄奉鸢的原配正妻,庄峻刍的亲生母亲,容千珑的亲祖母。
容千珑出生时静善王仍未从兄长狱中不明不白死去的痛苦中振作,当时赵太傅权势仍在,赵皇后刚诞下三皇子容千瑜。
还是贵妃的章栐妗怕自己刚怀上的二儿子为赵太傅所不容,忧心皇宫人员纷杂,孩子生不下来。便在夜里秘密出宫。
当时出宫的人中有一个小内官与静善王身边的内官曾在一处当差,出宫安置后,打听到章贵妃他们所在的宅子离寺庙很近,偶然有沙弥路过,便求他给传了信,送去了一块主子赏的首饰。
他自以为没有暴露此行的目的,只说自己偶然出宫当差。
但静善王对宫中的消息极其在意,得知信上写明金钗是章贵妃所赏,便断定他在给章贵妃当差且颇受信任,立马叫人去查。
轻易的便查到了章贵妃在那里待产,弄清前因后果后,也了解到了他们借住的地方是卫国府同样待产的国公夫人朱淬媱好心给的。
便设计让陪同前来,日夜虔诚祈求神佛保佑他孙儿健康长寿的太夫人得知了章栐妗的贵妃身份。
又不断让人怂恿太夫人沈釉茝换孩子,起除她不肯,活了半辈子从未做过缺德事,又惧怕皇室威严,胆敢动皇子,她家几辈子攒下来的家底都要,一旦事发都要完蛋。
就在静善王束手无策甚至打算自己混进去换孩子时,事情的转机出现了。卫国公夫人朱淬媱生下的孩子气息极弱。
太夫人沈釉茝,慈眉善目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眼中阴霾,她儿子钟爱妻子朱氏,别说妾氏,连通房丫鬟都没有。
长孙已经是靠汤药续命的病秧子,次孙仍然,若是儿媳只能生下天生不足的孩子,卫国公府岂不是要后继无人了。
她开始望着亲孙儿出神掉眼泪,次日皇章贵妃生产,她将自家的稳婆借过去帮忙,见稳婆回来连忙问是男是女。
在稳婆说是个男娃娃时,她下意识松了口气,经历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斗争,她在天亮前做了决定,制造了一时混乱,神不知鬼不觉、偷梁换柱、再无后悔可能。
容千珑腾的站起身:“你…”
“我不甘心。”
静善王望着他:“我一个人,没有了父皇,没有了母妃,没有了兄长,我活够了,但是一想到你父皇什么都有,最宠爱的女人当了皇后,最疼爱的儿子又有出息,我就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容千珑即刻便想跑,但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堵住。
“千珑。”
静善王唤他,明明很和善,容千珑却觉得背脊发凉。
“你是个好孩子。”
静善王看着他:“况且你是无辜的,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晓真相。”
“不管你有什么阴谋,不管你有多委屈。”
容千珑呼吸逐渐困难,他靠在门身,躬身咳了好半天,憋的脸色涨红:“我都不会允许你伤害我娘亲和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