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肋。”
庄渭川严肃的叫了他一声:“今日太子殿下与四皇子殿下来家里的事不准与父亲母亲说,你去送送太子殿下与…四殿下。”
庄泾肋答应着,但也只是站到了外廊,因为容璟和容千珑走的很快,路过他时容璟还瞪了他一眼。
庄泾肋便站着没动,等他们身影消失在月门,他不屑的耸耸肩。“不就是姓容,有什么了不起的。”
容千珑进了轿子,很快容璟也坐了进来。
回程两人依然沉默,容千珑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那是很有意思的东西。
容璟捏了捏袖口中的宣纸,庄泾肋的生辰年月是祐仁五年冬月初九,离容千珑只差一天。他在卫国公府庄渭川的卧房时便发现了这不是抱子,而是换子。
庄泾肋才是四皇子。
容璟没有将容千珑的生辰年月告诉庄渭川,他想既然他疼容千珑,自然庄渭川也疼庄泾肋,庄渭川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他是个聪明人,若是他知道容千珑是祐仁五年冬月初八生,必然也会发现两人是被换掉了。
容璟自知偏向容千珑,焉知庄渭川不会替庄泾肋感到不平?
他知道此事瞒不住庄渭川,只要庄渭川有心去查,容千珑的生辰年月也不是秘密。
但他就是想再托一阵子,起码不是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那就全都完蛋了。
下轿时容千珑甚至觉得轻松,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天边的云,雪花又片片落下,他甚至伸出手接了几片,落在手心化成一滴水。
“过来。”
容璟说完后便走了,容千珑犹豫了一会儿,吩咐寿丰:“不必跟着我,我去找哥哥。”
他远远的跟着容璟,一路跟到了东宫。
书房的门开着,福丰会看眼色,目送容千珑进去后便关紧了门。
书房里宛如审判前的刑宫一样寂静,容千珑站在桌案前,容璟背对他站在桌案后。
长久的沉默过后,容千珑轻声开口:“殿下…”
他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在开口前纠结了相当久,叫哥哥会不会太无耻?叫容璟是真正的四皇子才会有的撒娇机会。
一声“殿下”
唤出口,容千珑自己都反应不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容璟快步走出来,扳着容千珑肩膀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容千珑又疼又害怕,但他忍住了没有哭也没有动。
因此清晰的看见了容璟近乎狰狞的神情,几乎咬牙切齿道:“不准唤我殿下。”
(倒v开始)
容千珑无话可说,容璟的脸近在咫尺,他们彼此都在发抖,很久之后容璟失去力气一般将额头抵在他的颈窝。
容千珑从未见过容璟哭。
肩膀微微颤抖,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绝望的,泪水便一点点透过冬日棉衣,湿润他的肩颈皮肤。
容千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崩溃的哥哥,更何况还是从来没有崩溃过的、顶天立地的哥哥。
时间在容千珑的担忧和纠结中溜走,直到他觉得耳垂一痛,容璟与他拉开距离,脸上是未干的泪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被红血丝布满。
容千珑捂住了耳朵,下意识安慰容璟:“没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