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生活委员还没来,可能去生活组办公室领东西了。
眼下教室里只有几个没在意女孩哭泣的陌生大人和他一个有过过节的男生,要怎么去安慰她呢?
他再往外看一圈,没看到落单的大人,那她家长在哪里?
路睿也察觉到初阳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用纸擦了擦鼻涕,然后在他准备过来安慰的时候立马说:“别这样。”
初阳愣了。
“真的,你别这样,谢谢。”
这样一句话,让初阳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了。他听到女孩那脆弱又倔强的哭声,只觉得难受。
最终他没过去,无论是安慰还是了解原因,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睿想去文科班。
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她当着所有家长的面站起来和周任说的。
“周老师,我真的想学文,您让我走吧,不要管那张表。”
“你这个死孩子,你是干什么?”
她妈妈原来就是腕上手上都带了珠宝的那个女人,此刻,她那只手往路睿的大腿根部掐过去,“坐下,别给我丢脸!”
初阳就站在他们身后,看得都很清楚。
但是其他大人和其他愿意进来的学生隔得远,不知道这个表面风光体面的女人刚刚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
路睿不放弃地说:“周老师,那个表是她死活要给我改的,你看上面,都用胶布粘过好几次,都快破了,她还给我改,我要学文。”
大人们见过的世面多,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值得交头接耳去讨论,一讨论就得落个没有形象的印象。
所以,他们就静静地看着,一张张脸上露出的都是不忍。不忍,却又还是看着。
路睿妈妈赶紧道:“周老师,你别听她瞎说,这孩子平常就是让我给惯坏了,真的,我们商量过的,让她学理,学理好啊,学了理科以后好找工作是不是?”
周任叹了口气,给各位家长说了声抱歉,然后才郑重其事地问路睿:“你真的想学文吗?”
“嗯。”
路睿点头。
“那你上学期填的是理科。”
“那是我妈给我填的。”
路睿说得硬气,“我就是要学文,和他们吵一个假期了,他们就是觉得文科没有出路,出来以后难找工作,他们要我学医,说什么家族里面没有医学生,就让我去,以后有哪家孩子生病住院什么的,可以走后门。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
女人的脸被女儿说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初阳看到她好像又要悄悄去掐女儿大腿了。
幸好母女之间那种隐形的情感连接让路睿立刻就感应到,然后及时避开。就听女人对周任道:“我们辛辛苦苦让她来九中那么好的学校,肯定就是希望她成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