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洛莉亚的眼神一变,紧攥着的手被指甲压的疼极了。
谢温烬也缄默了须臾,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区。扶光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转变,但她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情和时间去思考其他的闲事,她需要切茜娅,而且拉普罗斯在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尼德霍格吞并,到那时候会有更大的阶级差异,那些和她一样从c区出来的,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也会更加的水深火热。
扶光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你真的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那些普通人和c区的人已经够惨了。”
谢温烬的眼睛映照着窗外的藤影,浓重而幽深。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投映在墙面,光侧打在他身侧在他头上也打了一层阴影。桌子上的天平左方低了一些,里面的小人不得不仰望着上方天平右侧的人。
“老大,赫鲁人也是人。我一开始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想要我们死,但是既然并非如此,也有那么多良善的人,像你,像琼斯。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彼此争端不休,唯一能让尼德霍格和拉普罗斯团结一心的就是针对我们。如果我们这些人又掀起了一次暴-乱,那就不会有人在乎我们的死活了。”
谢温烬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他说的很恳切,一时间让扶光哑口无言。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时间是会证明一切的,只要你们这些赫鲁人”
扶光的嘴来了一个急刹车,所有的话音都淹没在寂静中。
最后,是谢温烬打破了这份寂静:“然后呢?只要我们这些赫鲁人怎么样?”
扶光心力交瘁地扶着额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温烬。”
谢温烬的吸气声扶光都能听得很清楚,德洛莉亚站在扶光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裙子。她出生在c区月亮湾那一带,对那里的方言很熟悉。c区各个地方的方言都不同,而且很难听懂,所以扶光才要用她家乡的方言与谢温烬说,尽量避免让德洛莉亚看出她利用她的意图。但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碰上最掉链子的巧合,德洛莉亚和她都是一个地方的人。
当年琼斯不顾家里人反对去当一个记者,深入c区只为让他们的苦难宣之于众,也因此救下了险些被异种吃掉的德洛莉亚。
他尽了全力才让德洛莉亚成为自己的孩子,可还是无法让她避免套上赫鲁人标识的袖章。
德洛莉亚看着还在争论的扶光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小心缓慢地挪着小碎步往后退,直到走到电梯口。
扶光脸上也攀了一丝愠色,说话也开始带刺:“谢温烬,不要觉得你们是受害者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赫鲁人,噢对了我忘了,你们赫鲁人也分为两个人种。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坤灵星也不会这样吧,我阿奶也不会死在异种手下。”
“况且,没有牺牲和舍弃,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现在是尼德霍格横行霸道,只有夺了权大多数人才能安稳下来,你们人数都已经那么少了,祸害都快成珍稀物种了,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到大多数人平稳了,你们才能慢慢平稳下来。难道你分不清楚主要和次要吗?”
她一口一个祸害,尽管这不出自扶光的本意。可人在生气时说出来的话往往最是词不达意,也最是伤人。
扶光不是没看见德洛莉亚的逃跑,也正是因此她才感到更加的烦躁。在过去两年里,她的确是被赫鲁人几次坑到谷底,两只手各断了一次还险些和切茜娅成狱友。
“扶光,闭嘴。”
应诀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算不上生气,只是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恐怕是要大吵一架了,只要有一个人闭了嘴就行。应诀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尽可能地帮扶光打圆场:“就算心里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说出来的话也和尼德霍格那些人差不多了。”
应诀的这句话点醒了扶光,或许是她受到太多“赫鲁人该死”
的极端言论的影响,缓过神来以后扶光第一时间就想要给谢温烬道歉,她的确是太心急了。但谢温烬却意味不明地笑出声,“既然总有人要牺牲要断舍离,那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呢?扶光,你说如果是我们这些赫鲁人来开辟一条新的路,我们安稳下来了你们再安稳,会怎么样?怎么过去从来没有人这样想过呢?而且,赫鲁人获得异能的概率可比你们更大啊。”
谢温烬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寻常事,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名。他又一次将视线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那些影子在他心里扎了根,每一次的摇曳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被火烧死的赫鲁人。他们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和这些摇曳的树影一模一样。
应诀及时帮谢温烬挂断了电话,扶光也还没从那段话里反应过来。她回眸看着空荡无一人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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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团每个人的性格都不是完美的,环境给人的影响也很大。光光子和谢某人的分歧是不可避免的,也恭喜谢某人和阿光达成关系的第一次转变。
无解的命题
月影沉沉,能量墙外的嘶吼声源源不断。厚重的云翳看起来随时都会坠在连绵起伏的荒山上,野兽的声音混杂着丧尸的干吼。一个“人”
坐在树梢上,视线盯着能量墙最为薄弱的一处。他身上的皮肤很薄,几乎能看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肌肉和黑色的血管。他随手摘了一个苹果咬下一口,“呸--”
苹果早已腐烂生了虫,他试探性地张了张口,尖细的嗓音就像在锯木头一样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充血的肌肉就像石块般坚硬。火苗在他手中窜起,凝聚着的红元素跳动着就像人的心脏。那双全黑的眼睛比深夜还要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