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偃道:“自然是去口碑好,价格公道的当铺了。”
“明白。”
管家装好契书快速离开。
满京城口碑好价格公道的当铺,只有那么两家,而不那么恰好的是,这两家当铺都是秦家的。
如今秦家当铺归秦家三爷管辖,知道当铺是秦家的人不算多,管家恰好是其中一位,不过既然自家主子说了要口碑好价格公道的,他就把契书送到了秦家当铺。
契书转眼就送到了秦婉手上,三叔秦柏乐不可支:“没想到啊,平阳侯府都要依靠典当度日了。”
秦婉最是清楚平阳侯府的账目,她心里略一盘算,就知道平阳侯府如今还有多少银钱:“他们当了这两家铺子,怕是要大办一场。”
秦婉又把契书还给秦柏:“三叔,您收好了,几位皇子参加婚宴,平阳侯府礼钱不会少收了,婚宴过后他们是要回去赎的。”
秦柏撇她一眼:“你自来有主意,我就不信你留的后手能让他有银子赎铺子,这就当三叔送你的,你和离了以后自己过日子,手里没点傍身的东西怎么能成?”
秦婉想了想,还是没收契书:“要给我也要等着平阳侯府确定是死当之后。”
秦柏瞧着她那狡黠的笑容,忽然起了几分好奇心,他倾身问:“你有所准备?来告诉叔叔,准备的什么?”
秦婉才不告诉他:“到时候您不就知道了?婚礼还有三个多月,你提前回来,一定让您看场好戏。”
秦柏皱眉掏出一个本子,翻看自己的行程,接到大侄女和离的消息,他就赶了回来,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下个月,到时候……
秦柏指头在本子上划拉,到底是让他挪出空闲来:“成!我到时候回京三天,时间够了吧?”
“够了。”
秦婉伸手抽走秦柏的本子,瞧一眼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眼睛顿时一亮:“三叔帮我寻点儿东西呗。”
秦柏最是疼秦婉,哪里有不肯的?应承了她许多东西。
秦婉自然也不会白拿三叔的东西,待三叔临走前,她送了几面三尺见方的无相琉璃,至于车窗就不给改装了,三叔常年行走在外,还是安全为上。
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白晚意越发不甘心,多少天了,太子一直没见她,躲着她,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的倾心吗?
心爱的女人要嫁人了,他不得不拉开距离。
只要这么一想,白晚意抓心挠肝地难受,那可是太子妃之位!
以她的能力,即便太子不得皇帝喜欢又怎么样?即便前路艰险又怎么样?
对她而言,助太子登基轻而易举,到时候后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晚意拿出银子托人打听到了太子行踪,当即跑去城门外堵人。
“太子殿下!”
谢清勒紧缰绳看着前方打扮地娇花一样的白晚意,他身后一众权贵之家的纨绔子弟嘻嘻哈哈:
“哟,这是哪家小妇人啊?长得倒是娇俏。”
“这不是白小姐吗?马上是侯夫人了,特特来找我们太子殿下,哟哟哟……”
白晚意羞愤地红着脸瞪他们一眼:“我找太子殿下是有正事相商,不许坏我名声!”
“太子殿下还有正事儿呐?哈哈哈!”
几个人对视一眼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不过也配合地退到一旁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白晚意看看他们的距离,仰头看着些奇怪祈求道:“太子殿下,我们去那边说吧,我那边有了新进展。”
谢清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正瞧见一株大树。
他打马过去,跳下马后倚着树懒洋洋地看着快跑过来的白晚意。
不得不说,这妇人生的是好看,都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娘了,还一副少女娇态,眼神也清澈,不知道那么多心思的女人怎么能有这样的眼神?
不期然,谢清想起秦婉的眼睛,眸光清澈,却饱含,着故事,让人移不开眼。
白晚意快步走到谢清身前,就瞧见他这出神的模样,她心头一喜,就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瞧瞧,这不是看着自己就出了神?
白晚意很清楚,短时间内让一男子对自己倾心不可自拔,不光要依靠个人魅力,也要有自己的价值才可以。
她白晚意最不缺的就是自我价值,她脑子转的挺快,双手扯着谢清的衣袖,带了几分委屈道:“我给太子殿下捎了几次口信,殿下都没回我,我只能在这里堵殿下。”
她咬着唇,抬眸泪盈盈地看着谢清,满面都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边关生活不易,我一孤女命比贞洁更重要,我也是无法前来求太子垂怜。”
谢清看着自己的衣袖,恨不得当场将她的手割下,他漫不经心的说:“哦,我如何垂怜?你是不愿意嫁人吗?可你跟陆侯乃是父皇赐婚,我若毁了你们这一桩婚事,御史言官又该如何看我?我又有什么好处?嗯?”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微的轻佻,似乎对于被御史弹劾分毫不在意,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好处。
白晚意心下一喜,自己就是最大的好处啊!
她内心受到鼓舞,一个侯夫人跟一个太子妃之位,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白晚意让自己的声音又柔软几分,仿佛含了几斤蜜糖:“我倾慕太子殿下。自知身份卑微,本不欲告知太子殿下,只是这段时以来,未曾见过太子殿下,方才知道思念的滋味。”
“春思乱,芳心碎。可陛下赐婚,圣命难为。”
白晚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谢清的不满已达到顶峰,他抬手抽回自己的衣袖:“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诉衷肠?你不是说有进展吗?什么进展?进展跟好处都没有,你跟我在这里磨叽什么?”
白晚意猛然抬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不管谢清说什么,她只自顾自说自己的:“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以为太子殿下会懂,我也不想要什么回报,我也只是想自己的心意让殿下知道,仅此而已,我……”
白晚意剩下的话,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让她清醒一瞬,她抿了抿唇,咽下表白的话语,轻声道:“我知道太子殿下有门客,有幕僚,贸然为我一人得罪陆侯,反抗圣旨,必然要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