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们认为,每一名行走在地面的智慧生物,都有一颗对应其生命的星辰悬于高空,星辰的运动轨迹昭示着这条生命的旅途,而星辰的陨落则意味着生命的消殒。
占星者能够通过观测星辰的运动来预测某一生命或是事件的展,但是占星者决不能尝试找寻属于自己的那颗星,因为属于自己的那颗星被其本人直接观测的瞬间,那颗星辰的轨迹便会生改变,而不再会延续其自然的轨迹移动。
也就是说,观星者永远只能观测到命运改变前的样子,而永远无法观测到关于自己命运的真正轨迹,那么无论做多少次观测,都不过是白费功夫不是吗。
曾有一位贤者尝试改变这一情况过,她以贤者最为精纯深奥的占星术尝试窥探自己的命运而想不被命运察觉,其结局却是成为命运的玩物,而她的名字便是——帕尔卡,她永远的成为了命途的编织者,却再也无法影响任何一段命运,任何一颗星辰的轨迹。
从那之后,观测自己的命运变成为了占卜师的禁忌,因为所有的占卜师都知晓了,任何迫切的想要抓住命运的人,都有被命运吞没的风险。
格蕾作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天才占星师,对每一本神学典籍无不醇熟的虔诚神官,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禁忌。
可她仍然还是打算触犯这一禁忌,因为强大的占卜师哪怕只是知道命运生改变前的痕迹,也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未来的一些碎片,并且相信自己能够根据这些片段的信息使未来向好的方向改变,同时她也自信,她能够掌控自己窥探命运的欲望,而不至于被吞噬。
这实质上是一种无比的勇气,一种以自己的命运为筹码与世界秩序博弈的勇气,这亦可以说是一种自负,一种坚信自己能够主宰命运的自负。
伊迪丝无从知晓是什么让格蕾表现得如此迫切,但她能体会到“归宿”
一词的重量,她能感受到这个异乡人心底在渴望着的东西,她能感受到格蕾的不安,因为在这个意义上,她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迷途之人。
“可是,格蕾老师,如果你看到的是一个你不想看见的未来,到时候该怎么办?”
伊迪丝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说些什么,于是这样问道。
“那我就倾尽一切去改变。”
格蕾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如果不是你的力量能够逆转的呢?”
伊迪丝问道。
“那我也会想方设法,使不可能化为可能。”
格蕾的声音明显急切了起来,她急促地说道。
“格蕾老师,为什么这么急切,有些事情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呀,只要方向正确,竭尽全力,无论结果如何,问心无愧不就好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必须看到结果,我必须建成那个未来,不然的话,到头来这一切不都毫无改变,毫无意义了吗,”
格蕾摇了摇头,反问道,“伊迪丝,难道你就没有一些,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吗,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出口,格蕾却自嘲地笑了起来,她也真是昏头了,她居然会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严肃的讨论这种问题,想都不要想,她可能会听到类似“我想要无忧无虑的生活”
或是“想要成为某位骑士的新娘”
这样的回答。
然而,伊迪丝的回答却如同格蕾一样:“当然有,我想要找到我的归宿。”
“为什么?”
格蕾感到十分诧异,“你现在不就在你的家里,你也从未离开过你的家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格蕾老师,家乡不等于归宿,家园也不等于归宿啊。”
伊迪丝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