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片送出去,蛇就退回盘好,盘得圆圆的,是非常标准的睡觉姿势。
这一夜虽然风狂雨骤,但陶荇睡得很好,清早他回想,觉得那蛇口中黏液可能有助眠亦或者麻醉效果。
而且,他没有再做变成蛇的梦。
由此可见,交尾期真过去了吧。
那好吧,反正蛇的窝已经毁了,就让它继续住在这边吧。
天气晴朗,身体都养好了,陶荇就编草席,抓怪物,有空也制作一点佐料,晒晒鱼干。
蛇确实没有再半夜爬过来,他也一直没再做过化蛇的梦。
他确定蛇的交尾期过去了。
但……这只是他的想法。
蛇其实,每天想得不得了。
压根就跟交尾期没关系,就是一看见他就躁动难安,浑身滚烫,眼里直冒星星。
可是……它不敢再靠近了,上回的过度刺激仍让它心有余悸。
它明白人在生气,大概并不想做它长久的伴侣,可人只要愿意让它在身边,那就很好啦。
不能再惹人生气,不可以再入侵他的梦境,不能再和他贴近。
明明认定的伴侣就在身边,可是蛇生生克制了原始冲动。
陶荇的任务也要继续,闲暇时候,就一遍遍告诫蛇,不可以吃人。
他将任务贯穿到生活中,带蛇去打水时,提起一条鱼,便向蛇比划,指指鱼,点头:“鱼可以吃。”
再指自己,“人不可以吃。”
蛇刚从水里穿出来,看着人被水打湿的躯体,衣服贴在胸前,水珠点点从额头落下。
它身上又烫,脑海里浮现蛇尾缠绕的景象,眼前看着人的动作。
指鱼尾,代表尾巴么,又摆着手,指他自己。
人的意思是,只要不交尾,他就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是么?
好啦好啦,知道的,蛇点点头。
陶荇不确定它能一下子明白,也不认为它答应了就会照做,反正,有反应就好,他满意摸摸蛇头,继续抓鱼。
掌心温度让蛇一哆嗦,沸腾的热意更加翻滚,它惹不住围着陶荇游了两圈,蛇鳞贴着腰转来转去,刚想收紧,想起人生气时的表情,又陡然清醒,只敢吐信子在陶荇的手上舔了一下。
人没有抗拒这个动作。
蛇大着胆子又舔了下。
随后,潜入了水中。
陶荇看到水里泛起阵阵水纹,蛇翻来滚去很不老实,尾巴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松懈。
这么开心的嘛?
终于,看蛇尾巴顿然松懈,从水里露出头来,鳞片上挂着水珠,眼睛比平日更红。
“玩好了吗,回去吧。”
陶荇把鱼放进自己编织的篓子里。
蛇跟着他的脚步爬上来,尾巴软,爬行得歪歪曲曲。
回去后,陶荇把吃不完的鱼洗洗晒晒,抹上盐,制成鱼干和咸鱼,这些东西,上个世界帮着姥姥做过很多次。
做事情的时候,他也会引导蛇,把吊起的鱼给蛇看:“吃了人,你的下场会很惨,比这个惨烈很多。”
蛇瞪大眼看那串在一起的两条鱼,又瑟缩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不能交尾。
可越是提醒,越是不免浮想翩翩,两条绞在一起的绳也能让它联想蛇尾紧紧交缠的场面。
当着人的面,蛇没有水可以钻进去,天也黑了,只能盘在自己的地盘,无比难熬。
蛇快憋炸了。
偏偏人总是有意无意暗示,一会儿拿吊在一起的鱼来比划,一会儿拿草须缠绕一起成个绳索的样子……
一段时间过去,蛇憋得神智昏昏,无精打采,眼里的光都黯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