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的点,谢之南再一次来到了第二十二楼。
这次他显然已经熟练许多了,对所有比之前还要火热的隐秘探究的视线装没看见,一脑袋就扎进了闻昀的办公室里。
然后就被人用手指顶住了脑袋往后一压。
谢之南懵懵抬头,正好撞进闻昀的眼睛。
一刹那间,几天前的记忆在脑海中迅速回涌,那天晚上不同寻常的试探和触碰,实在令谢之南难以再维持以往那副温吞好下属的人设,他把头一转,有些别扭地躲开了闻昀的手指。
闻昀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的目光在他鬼鬼祟祟的姿态和躲避的动作里晃了一圈,冷声问:“你是进来当贼的?”
谢之南:“。”
谢之南连连摇头,被闻昀温凉的手指顶过的地方有点痒,但他两只手里拿了东西,没法蹭,便忍住了额头上那个怪异的感觉,说:“我是来还、还东西的。”
“哦。”
闻昀语气莫名地说,“原来还记得是还给我。”
阴阳怪气得情真意切。
但谢之南觉得今天真的是被冤枉了,有点委屈,很小声地说:“我早上问过了要不要还给你的。”
“嗯对。”
闻昀面无表情地说,“一整个周末过去了,你就问了我一句,要不要给我还伞。”
即便是谢之南这种迟钝的人,也能从闻昀的这句话里,发觉出他的不满。
以及他言下的深意。
他抬起头,瞅了闻昀一眼。
闻昀也正冷漠地看着他。
两天过去,闻昀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脊背很挺,站得笔直,连头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丝毫看不出任何虚弱的模样。
只有嘴唇微微发着白,说话时还带着一些沙哑。
谢之南默默地把手里的提袋拿起来,举到闻昀面前,说:“……谢谢你的伞。”
“嗯。”
谢之南就像那种探出触角来的蜗牛,别人戳他一下,他就缩回去一点,觉得安全了又探出来,然后又被戳一下,又缩回去,反复几次后,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危险性的触碰戳|弄。
于是触角就会再次探出来,伸得比之前更久了一点。
还会试探那个来戳他的人有没有再来戳他。
闻昀的这个嗯很简短,听起来不是很满意,谢之南直觉他可能还要再说些什么,就一直偷偷看着他。
闻昀也很平静地看着谢之南,他最近总用这种眼神看着谢之南,平静而温和的,像一汪等着他主动跳进去的潭水,但应该不是冷的,而是会把他温暖紧|密的包|裹起来的。
谢之南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睫毛,又把视线挪开。
“然后呢,谢之南。”
闻昀果然又戳了他一下。
谢之南领悟其精神,这回没躲,试试探探地问:“那……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再晚一点问就病死了。”
谢之南抬头很严肃地看着他,说:“你不要这样说。”
闻昀唇角没忍住漏出一点笑意:“你很在意吗?”
谢之南的触角啪一下又缩回去了。
他们好像对这种戳了又伸,伸了又戳的行为乐此不疲。
谢之南很久过后,才很含糊,很闷地说:“毕竟,你还要,给我发工资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