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他太小,不忍心下手,就给他刺了一行字。
他说那是保佑他不被邪魔入侵的护身符,那也确然是一句祝语,但那又如何,这并不妨碍给他留下这个刺青纹身的人一开始是想杀了他的。
他更导致了周驭母亲加速的疯狂。
温笙不能想象,不想象那么小的周驭,被刻上纹身的时候有多痛。
更不能想象,他在知道那行纹身背后的肮脏,一点点将它们剜去时,他有多恨。
周驭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温笙都知道。
她只是以为她知道。
“周驭,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周驭抽过烟了,身上淡淡薄荷的烟味是她好久都不曾闻到的熟悉。
冰凉的水流带着这股味道从头顶落下。
温笙的眼泪融进周驭的胸膛,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曲起的手臂不知道是要将他推开,还是将他抱紧。
“周驭,我好怕。”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她怕自己负担不了周驭的伤痛,她怕自己会比他更先崩溃。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娘了。
那时的温笙总以为自己能够给他许多许多别人给不了的温暖。
周驭对她的偏爱,他看向她时发光的眼神,让她以为她自己可以成为他的救赎。
但现在她不敢了。
周驭伤得太重,太深,她没把握将它们缝合。
她扑到周驭怀里,环住他的腰身,第一次用力到让他觉得疼。
周驭好像明白了什么。
身形在她怀中猛地一怔。
他未同以前那样将她抱住。
哗啦啦的流水差点也掩盖了他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
温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哭。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
在周驭面前。
周驭喉头发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动作。
他想抱她,但手臂动不了。
想推开她,但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