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魏王对他恐怕要多一重防范了。
让太子郁闷的是,私掘灵石可不是他一人专利。山川中现的灵石矿脉,大贵族秘而藏之的例子其实不少。
可是这种事从来是看破不说破,直接被捅到魏王面前、魏人面前,他只有自认倒霉。
丢了名声、失了君心不说,他从此少了一条巨大的进项。更郁闷的是魏王责令他限期追回从前被“下官”
贪走的灵石。
也就是说,他过去挖走的灵石,现在得还回一大半上缴国库,才能填起这个亏空。老头子的意思是,咱可以既往不咎,但从我这里偷走的宝贝你得给我双手送回来。
他都花了、用了,怎么个还法?太子一口老血好险没喷出来,脑中嗡嗡作响之际只有一个念头盘旋:
是不是老二萧衍和云崕捣的鬼?
如果不是,怎会那般巧合,恰在母后给国师使了绊子以后?
如果是,哪些环节被人家动了手脚?
想起魏王大雷霆时,站在他身边的云崕却平静如深潭,甚至望过来的眼中还有讥讽笑意,太子就气恨难平。
他原本还将信将疑,云崕的眼神却明白无误告诉太子,这一切就是他的手。
但太子抓不到证据,这个亏是吃定了。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萧靖伸手将架子上一只彩羽斑斓的鹦鹉生生捏死,心中恶气稍出,而后才想:
国师怎会突然头角峥嵘?作为修行者之,过去几年里他对王室说不上毕恭毕敬,却有相当程度的礼让。
……
冯妙君收到安夏境内暴乱、魏国太子被当廷训斥的消息时,身体已经恢复,又可以活蹦乱跳了。陈大昌年纪轻轻、生命力旺盛,也可以下地行走,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与人动手。
递情报过来的是莫提准的心腹。国师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定期会转她的“敌国”
消息。从这一点上,她就知道晋王将她这位亡国公主当成了后备的棋子。
最后这心腹道:“还有一个消息,约莫在四十五天前,魏国的郑王后在花园里被自己养的猫抓脸破相,差点连眼珠都不保。”
外人走后,陈大昌露出解恨的神色,却道:“魏太子受的处罚太轻了。”
“对魏国储君来说,在乎的不是处罚,而是老头子的喜怒。”
冯妙君宅在这里休养期间,也让陈大昌给她讲解过魏国的局势,知道魏王除了太子以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她见过的萧衍,另一名是稍长她两岁的萧吾。
太子是王后所出,萧吾的亲娘死于生产血崩,因此萧吾由小也被交给王后抚养。这两兄弟一向比较亲近,萧衍与他们的关系就要生疏许多。
萧衍也已成年,前后立过两次军功,是王位的有力竞争者。她想起萧衍和云崕一起出现在聚萍乡,想来这位王子有意拉拢国师。“王后负伤在先,太子后被责在后,这一对大权在握的母子先后倒霉,对手却都不是人,天底下有这样的巧事么?”
伤了王后的是只猫,坑了太子的是老天爷的暴雨,他们就算想寻个对手来出气恐怕都找不到方向,这口气要憋死了。太子倒霉,获益者当然是另外两个兄弟了,所以这事保不准是萧氏兄弟哪一个捣的鬼,说不定云崕也横插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