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漾这人,很百无禁忌,从来不讲原则、底线这种东西。
像那种站在悬崖边随时可能掉下去的人,你以为你稍微激他一下,他就会触碰某些红线,坠入深渊,偏偏他压根不会。他是悬在所有界线之上的存在,看似混沌,实则危险又清醒得很。
别人写小作文骂他,他都能笑着点点头,说你这段文字有七个错别字,然后点个赞,表示已阅。意思是我确实看到你的意见了,但我也确实没把你放在眼里。
应与峥烦就烦在这儿。
都是外高的,这人处处压他一头。从外到内,从学习到爱好,都在他之上。就连篮球也是,高二那场球赛简直是奇耻大辱,直接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了。别人还老爱拿他和施漾作比较,就像是对标的竞品,什么都比。
他看不惯施漾,但施漾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他。
“昨晚施漾怎么没来网吧,我还说他也来的话,巅峰赛不是问题,他玩什么都贼牛。”
手机里,传来朋友的声音。
应与峥坐在客厅里,打游戏开麦,声音外放。他不悦的啧了一声:“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施漾。”
“哦对,我听头子他们说,施漾估分七百一。”
“我靠,多少?!”
应与峥原本歪在沙发上,这下坐直了。
虽然知道施漾成绩好,是上顶尖学府的料,但没想到人家高考真能考出这么高的分数。他玩也玩了,有时候上课实在熬不住也睡觉。看起来是个情场浪子,绯闻层出不穷,别人嘴里的玩咖一个,怎么还真让他给学进去了。
“七百一。”
手机里重复一遍,紧接着吐槽,“我真搞不懂,你一个艺术生,跟人家比成绩干嘛,都不是一个赛道的,有意思吗?他就是长得比你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应与峥心想,就是因为之前一个赛道的他赛不过,发现自己有那么点艺术天赋,才转去学艺术的,不然他哪能在画室里坐得住。
嘴上撇了下,对他最后那句话不满意:“你他妈谁朋友。”
“谁朋友我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良心会痛。”
“……”
应湉睡醒了,从卧室出来,就听见什么长得帅之类的话。她没在意,径直去开放式厨房,在自动饮水机跟前倒水喝。
想起昨晚赵予溪给她发的消息被施漾看到了,她整个人就有种想死了算了的丧感,以至于从加了微信那一刻到现在,她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她坐在岛台前,大脑放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水。
背后是应与峥本人和手机里发出来的噪音,他抽空关心了一下亲姐的状况。
“睡醒了?”
应与峥意思了一下,传达亲妈的指令,“妈让咱们去超市买番茄。”
应湉闻言敲敲手机,跟妈妈确认了一下,然后喝一口温水,淡声道:“是让你。”
她强调,“你一个人。”
应与峥再次为自己的家庭地位感到可悲,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那玩意儿我不会挑。”
“番茄有什么可挑的,你看哪个顺眼就买回来。”
应湉喝完水,从冰箱里抱出来半个西瓜。
应与峥瞥见,诧异道:“你没事儿吧,一大早起来吃冰西瓜,胃不要了?”
应湉面无表情,举着勺子,咕呲一下插进西瓜果肉:“我现在是挺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