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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临床医学本科第四年。
初夏,我接到大哥电话,声线犹如八百里加急,“赵红老师去世了。”
“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遥兀自说着,“明天火化,你有时间吗,没时间就算了,也不差你一个,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电话挂断。
怔忡中,鼓膜膨胀,响起高频尖锐的耳鸣声。
赵红老师去世了。
这消息无异于当头一棒。
《东坡梦》有云,得遇良师,三生有幸。
赵红,我高中时的班主任,拥有个性化的灵魂,她的语文课,永远鲜活有趣。
她能在坚壁上开窗,让我们学生摆脱僵化和规训的标尺,给予知识上的启蒙,更是生活的聆听者。
我永远记得,她说,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遇到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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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跟赵红老师回家。
老式筒子楼,回字形。
楼高七层,一梯四户,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各有一家,统一都是五十来平方的大小。
“欢仔!家里来人了!”
赵红开锁,向里头招呼。
“就跟回自己家一样,随便坐哈。”
她把钥匙搁在门口鞋柜上,朝我摆手,示意我往里走。
“谁呀!”
我眼前闪过一个影子。
双马尾,鹅蛋脸,眼睛又大又亮,她下颌一扬,诘问:“你就是谢逍?”
“欢仔!别没大没小!”
赵红吼她。
我一愣,“你见过我?”
明明才只到我肩膀,但她那气势竟像是高人一截。
她瞪我一眼,像是有深仇大恨,“我妈天天为了你头疼,常二中的纨绔,铜锣湾扛把子,陈浩南,浩南哥嘛!”
“你懂得倒挺多。”
“那是!”
她说着拉开冰箱,递给我一瓶冰的昆仑饮料,“起子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