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言:“……”
他耐着性子回答。
“……我前些时日出了趟远门,不在宗门里,也并不知晓大夏太子来此居住的消息。既然是宗门首肯的事情,我自然听从安排。不过我还有行李放在里头,于情于理是不是该让我进去收拾一下?”
对方是太子的护卫,警惕一些也是常理。
至于屋舍……换个房间住的事儿。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去酒楼包厢里凑合一晚。
为这样的小事跟禁军起冲突,没什么必要。
禁军的目光仍有几分疑虑,但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语气也礼貌客气,便收回了剑只摇头。
“太子殿下正在里面休息,无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里头的东西前些日子都已收拾了,你的行李恐怕早已不在屋内——无其他事情的话,请离开吧。”
沈乐言笑了笑,和和气气。
“未经主人同意,便随意处置屋内的东西,这不合礼数吧。”
禁军面色一冷:“放肆!太子殿下居于此处早已告知过云熙宗!你一个外门弟子,如何敢在此自称为‘主人’?!”
“屋里的被褥、衣袍、茶具、桌椅、柜子……许多都是我自己花钱添置的,我自然是主人。不论这些东西还在不在屋里,起码让我进去看一眼。劳烦您去向太子殿下通报一声。”
“好大的口气。”
禁军冷笑一声,面露不屑。
“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无非是听说太子殿下居于此处,想过来试试能不能被殿下看中做个护卫,从此步步高升——劝你别做这样的白日梦了!赶紧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沈乐言沉默了一会儿。
“真的不让进?”
禁军没理会他。
他垂下眼睫:“我其实很不喜欢仗势欺人这种事……”
禁军刚皱起眉,训斥的话还未出口,就见眼前的少年从腰间取下了一块古朴的铜质令牌。
“让我进去吧,天色晚了,我不想再去鸣蝉阁跑一趟。”
禁军定睛一看,目光触及令牌上雕刻的古木和鸣蝉后面色骤变。
“……原来是陆宗主的弟子。”
禁军俯身行礼,语气比川剧变脸变得还快,恭恭敬敬。
“您稍等,我这就进去向太子殿下通报。”
一炷香的工夫,禁军快步从里面跑出来:“太子殿下请您进去——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
沈乐言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走进去了。
他现在只想抓紧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睡上一觉。
艰难地绕过院子里满地的箱子。
沈乐言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名禁军还在拱手冲着他行礼。
他犹豫一下:“你有整这些虚的工夫……不如把院子里的箱子整理一下。难道你家太子殿下这些天不用出门的吗?”
禁军“啊”
了一声,急匆匆进院子搬箱子来了。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房门没关着,屋里原本朴实无华的家具都翻了新,什么梨花木椅,什么珊瑚白玉床、什么檀木祥云立柜、什么象牙镂空玉雕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