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鎏从车上找出一根破旧的毛毯裹到她身上。两人就这么挨着坐在黄土沙地上,轮流盯着妮娜父亲。
困顿渐渐袭来,赵暮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着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睡在了车上,天边已经泛起了亮光,她四处张望,而宋鎏不见踪影。
她霍地坐了起来,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宋鎏,急得满头大汗。他并不是那种会轻举妄动的人,难道是现有动静就自己行动了?
就在赵暮京急得不知是否该走远去找宋鎏时,远处忽然传来骚动。一阵强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屏住呼吸朝声音来源望去,宋鎏疾驰的身影忽地落入眼里。
“赵暮京。开车!”
宋鎏朝她大喊道。
她这才看清他背上似乎背着个孩子,瞬间明白了,急忙冲进车里动引擎,车子刚准备启动时,宋鎏身形敏捷地跳进后座,几乎在同一时间,车子如离弦的剪冲了出去。
“妮娜,你还好吗?”
她急急地从后视镜去查看妮娜的情况,甚至来不及注意后面有没有人追上来。
宋鎏代替了妮娜的回答:“没有受伤,她被她老爹送人了,那人还来不及干什么就被我抢回来了。”
妮娜好似受到了剧烈的惊吓,抱着宋鎏的手臂不肯撒手。但看上去并没有受到虐待。
赵暮京的心总算放下了,问他:“你怎么找到妮娜的?”
“半夜的时候她老爹偷偷摸摸地起来去找过那户人家一次,我跟着他就找到了。”
这个小镇统共只有那么大,即使一家一户的找也要不了太多时间,只不过那样就会打草惊蛇,所以他们只好守株待兔。
“赵暮京。你就只关心妮娜,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呀?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鎏对她的称呼从赵医生变成了直呼其名。
赵暮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嗤笑道:“你不是挺好的吗?”
“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关心了。”
后来赵暮京想,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跟宋鎏之间的关系才会更近一步,她虽然比宋鎏大上三岁,但很多时候宋鎏比她更会照顾人,也更懂得生活。
他们把妮娜送回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办事处,担心妮娜的父亲不会善罢甘休,再三叮嘱工作人员一定要照看好她。
回去的时候宋鎏问她:“你不可能照看她一辈子,何必这么上心呢?”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吧?”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也许这就是她命里注定要承受的呢?”
这句话冷漠又刺耳,冷冰冰地浇在了赵暮京心里,却又现实的让人无所适从,她何尝不明白自己不可能护那孩子一辈子。
那是赵暮京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