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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刚过十一点,事务所迎来了旧客,与宋鎏算得分毫不差。
白炽灯下,张雄那张脸显得有些苍白,他自顾自地坐到宋鎏面前的转椅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宋鎏看。
宋鎏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得玩着拼图,抬眸扫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张雄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你跟赵暮京那个女人认识?”
“不是你让我去调查她的吗?”
“我让你去调查她,可不是让你去跟她套近乎。”
张雄说话略带讽刺,下午在咖啡厅见到赵暮京的时候他着实惊了惊,再看到和赵暮京在一起的人是宋鎏,一股不安的情绪不自觉地在身体里蔓延开来,直到这会儿才有时间亲自来这里走一趟,问个明白。
来找宋鎏之前,他确信宋鎏和赵暮京没有任何关系。
宋鎏根本无须多费功夫,就能将张雄的心思一览无遗,他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有把你委托我调查她的事情告诉她。”
张雄还不私心:“你跟她什么关系?”
“她也是我的客户,说来也是巧,你和她的委托好像撞车了。”
宋鎏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张雄气急,他甚至觉得宋鎏这态度摆明了是要敲自己一,果然啊,像宋鎏这种无所事事开这种莫名其妙事务所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
张雄清了清喉咙:“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的意思是,难道赵暮京也委托你来调查我?”
“你跟王太太关系那么好,想必也知道王太太的婚姻状况吧?听说她丈夫有外遇了,前几天那些铺天盖地的软文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雄听着宋鎏这些话,不免有些烦躁。
“赵暮京委托我调查这些软文的幕后操手。”
一句话,立刻令张雄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有想到,赵暮京竟然也会找上宋鎏,这家万能事务所在莫北市有这么大的名气吗?
张雄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你明明知道我在调查她,还接受她的委托?”
“我接受她的委托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口中的妹妹就是指王太太,张先生,你不是也没对我说实话吗?”
宋鎏嘲讽地看着他,他最了解张雄这种人,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事实上脑子里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张雄压根就没有想到,只要宋鎏调查赵暮京,就一定会查到王勤和安晴,到时候自己随口说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破。
张雄一时语塞,烦闷地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怎么都泄不出来。
“结果呢?你调查出什么来了吗?那个赵暮京的确跟王勤有一腿吧?”
“她最近跟王勤连面都没有见过。”
“你的意思是我造谣她喽?”
开始撒泼耍无赖了吗?宋鎏一面在心里暗暗想着,一面不动声色地冷笑:“这种非常时期,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你认为他们会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吗?”
张雄一面越觉得宋鎏此人不靠谱,一面又觉得他说得还算有道理,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其实你是想坐实王勤有外遇是吧?至于那个外遇对象是不是赵暮京,其实对你来说无所谓,只不过那个时候赵暮京是唯一跟王勤走得近的人,所以你把宝压在了她身上。你在帮王太太离婚吗?”
具体情况如何,宋鎏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且他对于自己的猜测胸有成竹。
果然,张雄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出卖了他。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请你帮忙调查赵暮京,可不是让你自以为是的推理一通乱七八糟听不懂的东西。”
张雄霍然起身,粗暴地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扔到宋鎏面前:“我看你也并没有外面传得那么厉害嘛,委托结束了,你不必再调查赵暮京了。”
宋鎏不依不饶:“你是怕我越是调查赵暮京,越是深挖你和王太太的底细,从而得不偿失?”
啪——张雄粗鲁地拍在桌上,沉声警告:“别自作聪明,你要是说出去什么不该说的,小心惹祸上身。”
张雄走的时候,时针刚好指向十二点,又是的一天开始。
许多委托有时候到最后,反而更像是一场闹剧,就比如张雄这件事情,他看似精明,实则极为粗矿,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朝他预料之外的方向展。
宋鎏靠着背后松软的椅背,半合着眼金,夜已深,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睡意。
一定是下午那杯美式造成的。
雨下了一夜,到清晨时分才渐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