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嘶吼惊得枝头的乌鸦也跟着害怕,扑腾着翅膀,朝密林伸出飞去。
林雨墨在地上打着滚。
痛!
痛痛痛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
她蜷缩在地上,一边拿着匕首在掌心划下血口,以此度过情毒发作,一边又用指尖抓挠着地面,磨破了指尖的那层皮。
血丝里夹杂着尘土和沙粒,额头的汗水不断滴下来,浸湿鬓角的发丝。
她时而跪坐着将额头抵在枇杷树上,时而蜷缩这在地上挣扎,时而在地上又滚又爬。
她衣衫早已被磨得破烂,只有零星的残片挂在身上。
露出来的胳膊上,腿上,腰间都是她自己抓出的血痕。
每一道血痕都由浅渐深,血淋淋的,每一道看起来都极为残忍,似乎所伤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用足了力气。
伤口因为林雨墨的挣扎而沾着尘土和杂草,让她显得十分落魄。
好疼啊。
好疼啊。
娘,我好疼啊。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的嗓子因为长久的嘶吼而不能发声,只能颤巍巍的抖着唇瓣,在药效的反噬和情毒的双重作用下煎熬。
渐渐的,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灼热好似在散去,原本因为赤阳丹反噬而膨胀的经脉骤然收缩,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停滞。
她很疼,却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能像片残叶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骤黑而模糊的天空。
那股濒死感,好像又带她回到了上一世的静雪峰上。
万年来的苍茫化成了一身白裙,上面用奢华的银线绣着云纹,她三千银发如瀑布般垂在腰间,白色的睫毛上沾着霜雪,灰色的瞳孔澄澈明亮,脸上不用胭脂粉黛,便足以让人倾心。
真漂亮啊……
从她第一次见慕雪薇时,就觉得她很漂亮,后来她银发时,更是如昆仑山的雪莲一样,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那样漂亮的人呐,是不应当喜欢师兄的。
应当喜欢…
她才对。
林雨墨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只是心口的凉意越来越渗,眼皮也越来越沉,终于在炽寒两股力量较量一番后,得以平稳。
就这样,她在冷风中躺了一夜。
直到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林雨墨意识才清楚些,她迷迷糊糊抹了抹眼睛,扶着旁边的枇杷树才勉强爬起来。
她后背靠在枇杷树上,手支着锟铻剑,略微仰头,看着白色的苍穹,吸了一口冷气。
灵力滞塞了。
她在冷风里吹了很久,等到身上的麻木感和疼痛感褪去,她才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屋内昏暗,只有破烂的窗子才能照进点光来,她脱了沾满泥土的衣服,用白酒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衣,青衣的衣领上绣着银色的竹纹,清清淡淡的。
林雨墨走到一个紫檀架子前,盯了许久。
在她印象里,这个紫檀架原来是挂着一副画像的,画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