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惫地躺回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烟气越来越浓重,慢慢将空间不大的房子充满,房间里的温度不停上升,但无人在意。
“砰!”
房屋的门被人狠狠地撞开了。
易缙破开门,先入目的是躺在床上闭目的宁遥,紧接着是床边洒落的药瓶和白色药片。
那一刻,他的心脏骤然紧紧收缩了起来,像是被反复碾压刀割般的难受,随之是一股巨大的愤恨从心底升起,他快步走到床边,怒喊道:“宁遥!”
“宁遥!宁遥!”
“宁遥!”
带着怒气的呼唤破开模糊死寂的黑暗,在宁遥耳边遥遥响起,呼唤越来越近,越来越嘶哑。
宁遥蹙了蹙眉,疲惫地掀开眼皮,尚未完全清醒过来,脖子忽然被人死死掐住了。
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和痛苦,反而让宁遥迅速清醒了过来,但随之他要面对的是,即将被掐死的难受。
宁遥睁大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底,那张脸上满是狰狞愤怒,眼眶通红,像是囚于牢笼,绝望又愤怒的野兽。
可宁遥并不觉得害怕,反而难过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这个野兽身上,弥漫着巨大的悲伤。
宁遥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深深凝望着他,眼睛蓦地落下一滴泪来。
易缙忽然松开了手,双手神经性痉挛发抖,怔怔地望着他,近乎无声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宁遥缓慢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回答。
模糊的世界渐渐清晰,刺鼻的烟气,升温的空气,哭喊的人声,宁遥缓慢的思维转动,大致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火灾,他在火灾中。
“你要不要跟我走?”
易缙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你走吧。”
宁遥说,“不要管我。”
易缙近乎怨恨地盯着他,宁遥侧过视线,说:“你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
宁遥的喉咙像是火烧灼一般难受,他的喉结滚了滚,说:“我不想。”
易缙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像是恨极了他。
温度高得有些难受,烟气浓得呛鼻,火势似乎就在很近的地方。
“走吧!走啊!易缙,你快走吧!”
易缙仍是盯着他,一错也不错,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