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棱——撲棱——」一隻白色的信鴿直直朝亭子飛了過來。桑雨躍起一撈,將那鴿子收入懷中,取下鴿子腿上綁的細竹筒,轉身進了亭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閣主,有飛鴿傳書。」
6辰放下了手中的黑子,接過竹筒,打開看了一眼,臉上不覺現出了一絲微笑。
難道有什麼好事情?桑雨靜靜地等候吩咐。
「桑護法。」6辰的聲音聽上去很愉快。
「在。」
「你做我護法轉眼也快三年了,我還不知你的生辰。」
桑雨有些詫異這突然的話題,但她還是很快答道,「屬下不記得了。」
「不記得?」6辰起了興,「怎麼個不記得法?」
「從有記憶起,屬下就隨師父學藝,只記得那年自己虛四歲,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淒零的幼時,在她說來平平淡淡,倒似理所應當。
「這樣。」6辰聽罷,並無什麼反應,再次拾起黑子,輕輕落下一子,看著棋盤,又拿起了一粒白子,「撿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當你生辰,可好?」
「謝閣主。」她無所謂自己的生辰,只要是他說的,她都願意。
對於她乾脆地答應,6辰沒有一絲意外,桑護法一向如此。他轉過頭笑著看著她,「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生辰禮物?」
「屬下……」看著他的笑顏,桑雨一時愣神,想要的……閣主。使勁摒去心中的遐思,她說出了一個好下屬該說的話,「能為閣主效勞,屬下別無所求。」在別人看來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語,卻是她實實在在的想法。她的忠心,只為一人,她的心,也只為一人。
6辰彎了嘴角,「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這……桑雨低著頭,臉頰有些許微燙。
6辰繼續說道,「桑護法果然是不同的……你說,要是一般女子,她們生辰都喜何種禮物?」
這個問題,桑雨一籌莫展,還沒想好怎麼回答,6辰又出了聲,「不對,她不是一般女子。」他看著棋盤笑得從未有過的溫柔,「你說,李姑娘她會喜歡何種禮物?」
許久沒有聽到李姑娘這個稱呼,但桑雨還是在一瞬間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是李苑兒。
雙手在身側不由自主
捏成了拳,她固執地不肯回答。
6辰看到她有些僵硬,展眉一笑,有些自嘲地說道,「都怪我,桑護法不是那些小女兒心態的女子。你先下去吧。」
「是。」
桑雨站回了亭外,心中五味雜陳。這些日子千葉閣的信鴿頻繁了許多,難道都是閣主和李苑兒的通信……那自己一次次取下那些鴿子的信件交給閣主其實都是在幫他們傳情嗎。她抬起頭,看著天,漸眯了眼。
信鴿嗎……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心中升起了許久未有的鬥志。
那種鬥志,只在她是花五的時候有過。
自己要的東西,要靠自己去爭。
作者有話要說:寫得比較慢~大家可以等完結再看~一共只有兩萬字左右的樣子
☆、五
「咕——」一聲短促的鴿子叫,雪白的糰子從天空中直落而下,跌落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桑雨從林中走出,徑直走向那鴿子,提起來撿了鴿子腿上綁的信箋看了看,而後就地挖了個小坑將那隻鴿子給埋了,順便又用火摺子將那書信小紙給燒了個乾淨。做完這一切,她站起身,信步離開。
這幾日,她算準時間,故意開溜一會專門到這片鴿子必經之林圍追堵截。加上手上這封,她已經攔下了李苑兒的五份飛鴿傳書。內容她都看了,無外乎是一些悲春思秋的少女情懷,好好的6辰不叫6辰,信里叫什麼辰君。桑雨不屑地哼了一聲,藥谷醫仙也幹這些為人不恥的私下傳情。
這藥谷和千葉閣之間的信鴿訓練的應該不多,也許再過幾日就可以殺乾淨了。
桑雨的眼中閃過一抹狠笑。那個李苑兒該是已經知道了閣主的身份,但還如此傳情,怕是個沒腦子的丫頭。長得好看又如何,想來個不容於正派的驚天愛戀,她還嫩了點。搞不好就是個愛慕虛榮、喜歡美色的膚淺女子。就她那身子骨,怎麼能做閣主身邊的女人。
桑雨對於李苑兒還是很瞧不起的。李苑兒並不是藥谷的什麼名醫,說得好聽是醫仙,其實只是藥谷一個長得好看的普通弟子,整天靠著藥谷的名頭外出行醫,得了個好名聲。更被江湖上那些好色之徒寫進了美人榜。但誰都知道,藥谷掌門姓莫,所有他的嫡傳弟子都會改姓莫。李苑兒,沒姓到莫她就算不得厲害。可是,偏偏對這樣一個會點醫術,好吧,也許是會不少醫術的女子,閣主他另眼相看,還幾度飛鴿傳情,桑雨怎能甘心。
她的想法很簡單,將閣主和李苑兒之間這距離越拉越大就好,久了,鮮勁過去了,閣主也就忘了,沒有李苑兒這個閒雜人等的日子她會一點點找回來。先從斷了他們的聯繫開始。
接連幾日沒有收到李苑兒的信件,6辰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如常。桑雨心下好受了不少,果然對於閣主來說,李苑兒還沒那麼重要。
信鴿已經殺了七隻,她再三確認,並沒有再發現的信鴿,這下應該是殺乾淨了。那個李苑兒,希望她能知難而退,斷了這份念想才好。
可是桑雨到底是低估了李苑兒的堅持,僅僅半個月後,就有人親自將信件送到了閣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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