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树木都自觉让道,让他看见天空。
他誓,总有一天要找那畜牲报仇。
今年是他最后一次烧东西给自己娘亲了。
自他母亲往生,已有四年。
他用了四年接受他母亲转生与他再无关联的事实。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了,母亲的“留恋”
过完今年的谷渠日便再也不会来了。
今日的他拿着手中的两块布,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他母亲制衣。
他看着上头的绣花喃喃道:“不一样。”
天烛自己会绣花,但也爱看人类弄的花样来学习,然后将自己最好的手艺献给自己爱的人。
“老大,今天……”
土豆滚到天烛身边,开始说起今天它看见听见的事。
天烛照常做自己的事,并不怎么听土豆说话。
那土豆是他在杀仇人时无聊,在人家的厨房里捡的唯一一个没有沾血的东西,他闲来无事给土豆安上两个黑豆一个辣椒逗趣玩的,谁知手中的玩意竟活了过来会说话,还管他叫老大。
他也无所谓,就当是解闷,一直带着它。
天烛并不嫌土豆聒噪啰嗦,因为他专注于自己,很自然地不听去它讲的事。
土豆还以为自己的老大爱听,毕竟对方不阻止也没表现出厌烦,于是更加卖力,就爱到处逛,听了旁的什么事就说给自己老大听。
天烛看着自己绣的,又看着自己买的。
“啧,到底哪不一样?”
他闷声道。
“我听那些鬼说,那小孩长得可好看了,真是可惜了……”
“怎么专门买来的手艺还不如我自学仿着人家以前绣的呢?啧……”
天烛自言自语道。
“那些鬼其实根本看不到那孩子长什么样,毕竟咱们在最底下呢,又没光,哪能看见,只能听只能闻罢了……我听那些鬼说,那孩子身上一股药香,又夹杂着莲花的清香……那好色鬼说,若是那小孩再大些,定是个绝色……”
天烛看着两块布,心想六合坊的技艺竟退步得如此之快,真是可惜。他干脆将那布一把火就给烧了,然后将自己亲手绣好的布向空中一抛,直接变成件衣裳。
天烛又将在谷渠日要烧的东西整齐划分放在地上,偌大的房子竟堆得狭窄。
他拿着衣裳细摸着上头的花纹,很是满意,心情不错,土豆说的话也理了一下:
“要说绝色,我倒遇到个可能成的孩子,只是殊途,不可再见了。”
土豆听见自己老大竟搭理自己了,于是越说越来劲:
“我还听那好色鬼说,那孩子的名字也得意,叫什么鱼什么溪?好像是鱼临溪?真好玩的名字,他……”
“等会,”
天烛立即看向脚边的土豆,“你说什么溪?”
“鱼临溪?好像是这个名字,土豆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姓鱼呢。”
土豆回答道。
天烛忙放下手中的衣裳,抓起地上的土豆道:“你把你说的都给我再说一遍。”
“老大?”
土豆见自己的老大表情严肃,于是便快将自己说的鱼临溪的事又说起。
“你说有个孩子在呜森迷了路?确定是叫余临溪?他长得什么样?多大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