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李乾景一个人哭够了,脚下一脱力,颓废地瘫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一张也哭得皱巴巴的娇媚小脸。
“我们醒过来好吗?我们和以前一样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吗?”
“我也不知道。”
符柚依旧低着头,小声抽泣着。
“我也不知道我说喜欢他之后,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变样了。”
“要是重来一次,你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对不对?”
李乾景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眸中似有些微期冀。
他真的死不掉那颗心。
小娘子沉默良久。
“对不起,李乾景。”
她似乎真的认真想了想。
“我不是一个很懂事的人,我觉得我应该还是会说喜欢他。”
少年蓦得呜咽一声,哭着哭着竟笑出声了。
“什么时候的事呀?”
他嘲笑着自己,趁她不备竟一个箭步窜起来,将她绾发用的小金簪瞬间拔出来。
“从你再也没用过我送你的发簪开始吗?”
满头乌发霎时如春日刚解冻的山瀑一般倾泻而下,小娘子羞得伸手去捂,耳根憋得通红。
“你还给我……”
这里尚有宫人在场,饶是她再肆意妄为视礼数为无物,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有披头散发出现在人前的。
他比她高上许多,只简简单单一抬手,她怎么跳也够不着了。
“想起来了。”
他红着一双眼,巨大的委屈不解如潮水一般将他淹了个透。
“是那日花灯节,我没有约到你,见到你的时候,你头上便戴的是这个了。”
“我是不是真的挺蠢的呀,小柚子?”
“我一点都没有怀疑你们,我真的觉得你们是偶遇,你那会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赶也赶不走还要赖那里吃饭,影响你们说小话了呀?”
“李乾……”
她话未说完,李乾景竟手上发狠,用力将那金簪甩到墙上,流苏玉饰顿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小娘子懵了。
宫人们齐齐整整跪了一地,她立在他们中间,眼睁睁瞧着那柄她最珍贵的簪子,夜里偷偷摸了无数遍的簪子,在她面前被砸得稀碎。
她承认,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极生气极生气,甚至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拼了命地往上涌。
可她没闹也没喊叫,似乎整日来的闹剧,将她的神经几乎整个麻痹掉,那风寒引起的高烧,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绞得她快要神志不清,那副手脚也是酸软不堪,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要彻底泄力。
她眸中空洞,只呆愣愣地盯着他发泄,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那金簪破碎的一刻,被人生生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