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从南早就已经气得够呛,根本不敢再想接下来能发生什么,见他主动告辞登时便应了。
“小女顽劣不堪,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他日符某定正式将这顿酒补过。”
江淮之拱手一礼,匆匆便出了门。
见他走了,符柚顿时有些急了,下意识就想往外追,却听得身后一声断喝,“符柚!”
爹娘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小娘子心下着急,见状左瞧瞧右瞧瞧,竟是一跺脚生生追了出去!
江淮之的步子本就大,出了这桩事更是走得极快,她沿着回东宫的道一路狂跑,跑得气都要喘不匀了,才生生将人堵在了道旁桃树下的小亭里。
“先、先生……”
她大口大口喘着。
“等等我呀。”
“放肆。”
被她拦在这里,他神色不是很自在,难得说了重话。
“你还要做什么?”
“先生还没回答我呢。”
“已经回答过了。”
他只背过身去,静静瞧着那满树好春景。
“那也算回答吗……”
她怀里抱着个早早便准备好要给他的长盒子,看着那个挺拔高大的背影,眸中渐渐涌上些许委屈。
“你怎么不看我。”
江淮之喉结微滚。
“不看你,便不能说?”
“先生嗓子哑了。”
她很天真地戳破了这一点,语气全无半分刻意。
“要不要去旁边的茶铺喝杯茶呀?”
“不必,你想说什么,便在这说。”
“我想说得都说了呀……”
符柚站在亭下,瞧着那粉红的桃花瓣擦过他瓷白底赤金松纹的布料。
“我不想嫁李乾景,我想嫁先生。”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喜欢李乾景呀。”
她神色委委屈屈的,瞳中略有水光闪烁,似是不习惯被他这样冷淡对待。
“我喜欢……”
桃花枝上的鸟雀忽得便叽叽喳喳地散了,带着甜香的春风拂过她鬓边乌发,将她樱桃色的天香纱裙也连着飘在风里,她抬眼,恰是颊边染霞的一张娇俏小脸,更胜春桃七八分。
“我喜欢你呀。”
略带些怯意的话被她娇声娇气的说出口,江淮之正胡乱把玩着折扇扇柄的手,忽然便凝住了。
少女突如其来的展露心意,既直白又明媚,叫他几乎招架不住,下意识便抬手用扇柄拨乱了自己的鬓发,好将那滚烫的耳根尽数遮掩住,不让她瞧见。
他口中发干,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话。
“……我不娶亲的。”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我知道。”
小娘子紧紧咬住唇,也羞得不像话。
“闺中闺中也常有传言,说你说你不娶亲,不然也不会不会留到二十有五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