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
雪片一般的声音轻轻落到她耳边,却仿若一阵惊雷,吓得她差点从墙上掉下来。
京中贵女,大家闺秀,坐在别人家墙头听墙角还被人抓住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太不像话!
“不不不…不好看!”
符柚清甜的嗓音里难掩慌乱,“不是说先生不好看,是、是这个事不好看,不是……”
她语无伦次地胡乱吐露了一堆,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明显感觉到,有人正在往这边过来。
“也不知江府的大门哪里得罪了小娘子,次次都不走正路。”
江淮之轻笑一声,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太没规矩。”
符柚保持着在墙头上尴尬的姿势,面上一窘:“你、你每次都知道?”
“若无默许,你怕是第一次就被抓下来罚了。”
他亦能听到家中下人的迫近,却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先生是住东宫,倒也不至于耳聋眼瞎。”
“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
符柚显而易见地着急慌乱起来,“我、我先回家,明日再跟你道歉好不好?”
若是被那么多人亲眼撞见自己跨在墙上的模样,传到爹爹耳朵里,她不定要被训成什么样,她能屈能伸,不计较这一时得失,眼下还是先从江府出去为妙!
然而江淮之似乎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悠悠开口:“知道错了,错哪里了?”
“哪里都错了!”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我上午不该跟你顶嘴,下午不该约萦月出去害她落水,黄昏不该不递拜帖不请自来,眼下不该翻墙出府还偷听你的墙角,我哪里都错了,你让我走好不好?”
“论别的,的确不该,但月儿落水之事,怨不得你。”
江淮之说话不紧不慢的,一字一顿。
“那、那把下午那条去掉!”
她用力咬咬唇,几乎又要被欺负哭了,“我去掉,你让我走好不好?”
如玉一般温润的公子负手立于墙下,唇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我从来没有不让你走。”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午前初次见你的时候我便说过。”
他笑意更甚。
“你是可以跑的。”
“……”
对啊。
她又忘了!
符柚被他气得直咬牙,小身子灵巧一转,直直从墙头蹦了下去,提着裙摆呜咽着就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