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竹仔细端详了片刻后问:“那你们怎么确定这一定就是那一条呢?”
明太太惨然一笑,翻出了那项链后面的卡扣:“这个上面的字,是我和伴儿两个人亲手刻的,当时我俩都不太擅长,所以那个珍的王字旁沾了血,我们觉得不吉利,就拿砂纸磨去了大半,但还是剩下了点。”
明先生捂着脸,几近崩溃:“这条项链的王字旁比其他都浅一些,而且还带着拿放大镜才能看见的红,所以一定是这条。”
明太太直接扑到漱竹身上:“警官调查官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们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漱竹顺势将人扶起,抽了几张纸巾塞到明太太手中:“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莫知义递给明先生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说:“您两位先休息一下,我们去拿个资料,五分钟后就回来。”
门一关上,漱竹便咬牙小声道:“哪儿来的照片?那真的是明珍珠吗?”
莫知义掏手机的动作一顿;“lg用软件做得ai预测,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它变成真的。”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闹够了吗
“玫瑰判官又出手了”
自那条爆料被顶到大众眼前后,社媒上居高不下的热度,甚至压过了当红小花公开恋情的风头。
平台不断想要将话题热度降下去,只是民众的自然流量实在是太大了,强行压制的话会遭到的反噬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唐文生赔着笑脸挂断了电话,很有级别的机关上级都没等中间人对接,直接打了过来,对他劈头盖脸都是一顿骂。
往日在镜头前彬彬有礼,大谈民生公平的人,再电话里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装成虎的猫,气得咆哮。
他揉揉发疼的耳朵,刚才那句振聋发聩的“你他妈的要是不把他给老子干掉,换届之后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唐文生垂眼紧盯着自己的手掌,两只手的手心有个不小的疤,他小时候在放学归家后还要给弟弟烧饭,那天他放学后贪玩跟其他同学在小卖部后面的花园里玩卡,结果错过了回家煮饭的时间。
轮值夜班的爸爸一睡醒发现饭桌上空空如也,而本应做饭的人玩得满头汗眼睛还亮晶晶地刚推开家门后,直接火了。
他随手摔碎了一个啤酒瓶,将唐文生一把推到玻璃碎碴堆里。
“手和脚不听使唤就不用要了,给老子跪着,你这条没用的狗!”
爸爸怒吼着让他似狗那般跪在地上,膝盖和手掌直直地扎入碎片中,血滴在透明光亮上,在晚霞的映照下,那透明光亮成为了腥红染血的灯,将爸爸的眼眸照得如魔鬼一样赤红。
他都忘了自己跪了多久,直到妈妈推开家门,他嗓子干疼又委屈地喊了一声妈妈。
结果妈妈连看到没看他,目光先落在了一直扒着门缝瞧的弟弟身上,然后是空空如也的餐桌,跟空无一人的主卧。
她叹了一口气后抱起弟弟,温柔问道:“乖宝饿不饿呀?”
弟弟转了转眼珠子,奶声奶气地回答:“饿——”
妈妈又拿起刚放下的包,抱着弟弟走出了家门,从始自终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
伴随着门关上,他失力地瘫坐在地上,手上很疼,可那已经是最轻的痛了。
唐文生记得自己一边哭一边挑着手掌里剩下的玻璃渣,他疼得脸色发白,手也拿不稳,一个不小心倒红药水的力度失控了,那烈火灼烧般得疼痛席卷了他的手掌,让他几乎直不起身来。
妈妈为什么爱弟弟,因为弟弟出生时,奶奶找了村里的道士算了,说弟弟是大富大贵的命,将来一定有出息。
爸爸为什么骂自己,因为他出生时,道士说他平平无奇操劳一生,是个做牛做马的命,就算将来能混得不错,也是个给有钱人刚看门狗的货色。
“我一定会有出息的。”
一句话,八个字,支撑着唐文生度过了整个少年、青年时代。
他想就算要做看门狗,他也要成为最光鲜的那只。
后来他平步青云,而弟弟因为从小被无限制地溺爱,打架逃学甚至染上了白瘾,不但是少管所的常客,刚满十八就因为跟人打群架捅伤了人进了监狱。
妈妈好几次欲言又止地想要求他找找关系,爸爸却直接到老家把人踢出了族谱,直言我们老唐家可没有这样的不孝子孙,一定是当初在卫生所报错了。
唐文生看着这一切,父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亲戚谄媚的嘴脸和弟弟眼中的不甘,与其他大仇得报后感到空虚的人不同,他觉得畅快,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你看,所谓爱多势利。
与此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不能跌下去,在上面时多风光,跌下去时就多狼狈。
毕竟世人最喜欢地就是一哄而上,将高高在上清冷高贵的神扔下神坛,用满是泥巴的手轻佻地捏遍他,再留下一句“所谓上等人,也不过如此嘛。”
而且华国近几年的内斗十分严重,刚刚的机关上级同样在派系争斗时需要站队,作为他一手扶持上去的人,唐文生自然也会被看作某派阵营的中坚力量。
只是一旦输了,昨日头版上的老虎落马,便会成为他的讣文。
他鼓了鼓腮帮子,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宝贝想我了吗?”
那头的男声一如既往的清越好听,可惜他已经没了欣赏的心思。
“你通过考核了吗?”
“对我这么不自信啊,难道我让人失望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