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尔德定期给他生活费,可他害怕闭塞的空间和禁足的生活,不想呆在独居的小屋里,于是偷偷找了一份送报卖报的差事。
工作时间是早晨,无需社交。
他干了两年,每天在科茨蒙的大街小巷跑来跑去,累是累了点,但他喜欢奔跑的自由感。
后来玛奇尔德要他进学校,这才停止了街头流浪儿般的生活。
只是现在,他又需要钱了。
“那就还是老样子?二十份,六十赛斯。喏,这个给你。”
报社的人往柜台上甩了一个麻布袋子,里面装着一卷油墨刺鼻的报纸,“地址在里面,第九街区,路还记得吧。”
“记得。”
居伊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和一把硬币,零零散散凑出六十赛斯放在柜台上,拿过袋子,挎在一边的肩上,往大门走去。
初春的街道寥寥数人,面包店大门打开,走出一个女仆,抱着一捆刚出炉的面包离去,飘了一路麦香。
居伊咽了咽口水快速离开。
他今天六点出门,走了半小时的路来到三条街之外的报社,又要走半个多小时到第九街区,把订报清单上的地址都走一遍。
然后要赶在八点之前到达中央大道,抢占一个最繁华的位置。
送最后一户的时候,刚巧那对中年夫妻打开院门出来,先生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你是新来的吗?”
夫人接过居伊手中的报纸,随口问。
居伊点点头,“是的,夫人。”
他给这户送过一段时间的报纸,但他懒得解释,别人不记得他才好。
“歌剧院今晚的剧目临时换角,玛奇尔德身体不适要休息一段时间。”
夫人拿起报纸就眯着眼睛念起来,“她和加布利耶尔先生结婚有半年了吧?不会是怀孕了吧?”
“谁知道。”
先生耸耸肩。
“突然就结婚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你老板做事真是雷厉风行。”
夫人把报纸递给他。
“晚上见。”
先生接过报纸给她一个拥抱,从居伊身旁路过往外走。
夫人进屋前看到居伊愣愣地站着,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拿出四个硬币给他,“差点给忘了。再见,年轻人。”
居伊接过四赛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他还记得一年多前,有一次玛奇尔德来找他的时候,忽然面带羞赧地说有人在追求她,说那人每场演出都来看,看完了还要来后台送花,还邀请她以女伴的身份出席宴会。
又过了半年,玛奇尔德答应了那人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