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教廷,他们对莱茵的财力十分顾忌。
如果说增收的土地给莱茵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储备,那么盘活的商品经济便给莱茵带来了大量的经济收益。
最开始的时候,怀特男爵对出海这件事是极度抵触的,只是碍于有把柄在莱茵手里,又不想得罪伯爵,才不得不应下来。这种不相信在莱茵拿来那些大学学生改进过的罗盘和其他一些工具以及各种嘱咐之后达到了顶峰,怀特男爵真想知道多吃水果这种要求伯爵是因为什么提出来的。他看着满船的货物,几乎能看见它们沉在水里的样子,心痛的无法呼吸。
怀特男爵已经决定放弃这些财物了,他打算等出海失败之后,利用这巨大的损失向伯爵打一个同情牌,好让伯爵别再盯着他了,他还能再重新起家。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艘不被报以期望的船安全地回来了,带着大量新鲜的货物和金银珠宝。怀特男爵嗅到了财富的气息。
某种意义上来说,怀特男爵真的很适合做生意,他有一种独特的嗅觉。虽然使用的工具和行船的要点莱茵都提供给了他,他随时可以自己单干。但怀特权衡过后,还是选择了依附于莱茵,这是他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海船生意的动静太大,瞒是瞒不住的,带回来的巨额财富又太过扎眼,比起唾弃怀特男爵自甘堕落,更多的人是动心了,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怀特男爵询问了莱茵的意见,莱茵反过来表示想先听听他的想法。出乎意料地,怀特男爵丝毫不介意有更多的人加进这场海船生意,但他希望他们以提供资金或者货物的方式加入合作,海运的生意还是由怀特和莱茵阻止进行,事后按一定比例分成。
这其实是最基本的入股模式了,莱茵听完有些惊讶,很开心怀特男爵能这样想。如果这些贵族要自行组织人手出海的话,莱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顾那些人的死活,将改进的技术藏着掖着,只是为了自己能够独自牟取暴利。现在这个做法显然是双赢。
莱茵看出了怀特男爵想要将航海技术攥在手里的小心思。但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怀特的这个需求其实也是莱茵的需求,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了这个策略。
教廷那里偷偷准备过一次航行,十分隐秘,等莱茵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噩耗传来之时。这次失败的尝试让教廷损失惨重,同时也打消了其他人另起炉灶的想法,更加坚定地同莱茵合作起来。
有莱茵的支持,怀特男爵的各项计划都十分顺利地实施,他在这方面实在很有一手,完全不像个陈腐的贵族,该放弃的利益他放弃的相当果断。知道当前这个阶段,每一段航行的顺利才是长远来看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在莱茵的放权下,怀特男爵将商队展的有声有色,有优良的农业做基础,不断的明创造刺激整个市场,再加上商队的货物来往,整个坎诺的商品经济变得相当活跃,莱茵的税收收入拿到手软。
教廷只能在一旁看的眼热,然后痛苦地觉因为商品的更新换代,他们囤积的财产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贬值了,堪称双重打击。
事已至此,教廷是不得不动用武力手段来处理这件事。分区教皇格芬将这件事上报给教皇伍德,自己开始整合修道院内的军团,决定以传播异端学说的名头攻打布兰丁斯城堡。
战争一触即,莱茵自然也是做好准备了的。
这几年来,几门学科里,数学和物理方面的进步最大,生物学科因为比较敏感,莱茵不想在完全准备好之前彻底和教廷翻脸,所以一直是半放养状态。眼见自己兵强马壮了,莱茵才开始在生物学科上苦下功夫。很多人之前琢磨了几年,也琢磨出了不少东西,现在关节点上被莱茵这么一提点,茅塞顿开,接下的研究自然流畅。和生物相辅相成的,是医学。莱茵出资资助了几家医院,提出了一些基本的消毒手法,大大降低了医院病人的死亡率,用金钱和智慧成功地赢取了充足的话语权。这里的医生是不畏惧解剖尸体的,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通过解剖进行更系统的学习,这使得莱茵的指点变得轻松又容易,他几乎要爱上这种工作氛围了。莱茵一步步蚕食这家医院,他倒不是有什么坏念头,只是希望战争一旦打响,可以有充足的医生去降低伤亡。莱茵将这种做法对数家大医院如法炮制,直到教廷有所察觉时才停了下来。
而现在,检验一切成果的时候到来。
此刻的莱茵穿着盔甲,手持大剑,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英气勃,身后跟着的军队人人都有薄甲护身,利器在手,这便是财力和生产力优越的好处。
他站在修道院外,心想,谁要跟格芬来个布兰丁斯城堡保卫之战?格芬想的真轻松,他可是觊觎他这些修道院很久了。
另一边,格芬没有亲自出战,他并不是一个身体强壮的人。身为教皇,不能婚配,但和贵族小姐厮混,再有几个私生子,完全是不被挑明的规矩了。格芬也没有例外,他是个相当浪荡的人,在这种事上的不加节制让他格外体虚,他不敢冒着危险去带兵作战,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
格芬和莱茵打过好几次交锋,对莱茵印象深刻极了,如果格芬亲自带兵,他就会认出那个为之人不是莱茵,兴许事情还有一点转机。
负责镇守布兰丁斯城堡的是希利尔,为此,他特地将金色的头染成了黑色,还戴上了轻薄的银制面具,遮住了脸庞,只有从小孔中依稀可见的蓝眼睛能够暴露他的身份。
但打起架来,谁还能够注意到那么多细节?更不用说很多人连他的眼睛颜色都看不清。
莱茵当年随口提出的城堡保暖问题被学生们解决了,莱茵采纳了他们的方案,在城堡上做修建的时候顺带把城堡加固了,还修建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将布兰丁斯城堡彻底做成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堡,一切就是为了今天。
希利尔的性情被打磨得很是沉稳,底下人的叫骂一点都没激起他的愤怒和冲动,更不会让他想要跳下去和他们来个骑士公平决斗。他就井井有条地吩咐着士兵投石,看着底下的队形被冲的乱七八糟,再让小队出击收割一波。眼见着对方好不容易串起阵型,攻击小队立马跑回城堡,上方又开始落石。
这种攻击方法简单但有效,希利尔几乎不用太过调动己方士兵的情绪,便将对方逼得几近崩溃。
希利尔没有赶尽杀绝,他一直记着莱茵说的话,他们的目的是赢取战争,并不是收割性命。
城堡下教廷的军队被打懵了,紧接着,更令他们摸不着头脑的事生了。城堡里不断涌现的士兵没有上前补刀,反而迅上前将那些丧失行动力的伤者拉进了城堡。
教廷还有行动能力的军团成员有些不知所措,那些被抬进布兰丁斯城堡的更是惊呆了。他们被抬进城堡后,还来不及感叹城堡里的温暖,便忍不住幻想起来自己可能遭到的残酷对待。但这些都没有生,反而是一些穿着白衣服戴着口罩的人提着箱子凑了上来。
直到伤口被包扎起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些人居然是医生。
生的一切太过魔幻,教廷的人不止是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施了巫术,自己此刻实在幻境之中。
直到有人道:“这个药在动物身上暂时没测试出副作用,你要不要用?”
那个士兵的心才稍稍回到地上,原来是抓他们来试药的,他很坚定地拒绝了,准备在对方强行拿他试药时表现得有骨气一点,一声痛都不喊。谁知道他一拒绝对方就放下了药,给他用普通的方式清理了伤口,包扎完就到下一个病患那边。这个士兵彻底地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图。
教廷的军团里也不全是对教廷死心塌地的士兵,有一些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为了教廷卖命。有一个男孩,今年才十五岁,父母死后自己的土地被亲戚抢走,既不识字又没有一技之长,为了活命只能先选择卖命。他被伤到了腿,此刻哭的十分伤心,可能因为年纪小,他都顾不上自己在敌军的大本营里,只顾得上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变成一个瘸子,甚至更惨一点,他会不会失去他的腿,失去了以后是不是又要饿肚子。
搞得医生只好先安慰他,就连希利尔手下受伤休息的士兵都有走过来和他聊天宽慰他的。
小孩儿边哭边问道:“先生,你说的那种新药是什么?是不是用了我的腿就不用瘸了?”
那医生有些无奈道:“这个药还没有用在人身上过,但从先前对动物进行实验的效果来看,它的效果比已有的药好,假如它在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副作用的话,你的腿很有可能痊愈。但是我们不能断定它没有副作用,所以你得自己做决定,是用这种新药,还是用原来的药?”
那男孩极可怜地抽了抽鼻子,道:“我的腿若是瘸了,教廷就不会在让我进军团了,那我就会饿死。既然早晚都要死,还是让我试试这药吧。要是效果真的那么好,我就不用饿肚子了。”
希利尔的士兵立马道:“小伙子有勇气,教廷的军团有什么好待的?事情又多、待遇又差,连医生都不给你们配,不然还是来我们军团吧?伯爵大人人可好啦。”
伯爵大人说过了,能叛变一个是一个,更不要说这个小伙子脾性还挺对他们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