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看到那家夜店的招牌后也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高澜斌一眼,他正在后头给她们买鸭脖,显然也听到了成琳的话,目光深深看了招牌一眼,却是对阮语抬了抬下巴,“我给小吴爷个电话,再让他知道因为我你又跑进这家店我小命不保。”
这句话讯息量很大,成琳不解看着阮语,她只好在路上把当年那件事跟她交代清楚。
往昔的事经历时那么痛苦,现在说起来却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她回头看一眼,小声说:“戒指我还他了,你记得找他要,至于那些皮卡丘,我没送出去,现在好好堆在我家,我改天去拿来还你。”
成琳挎着她手低头看路,很久很久都没说话,阮语摸不准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对高澜斌又是什么想法,但是走到工业糖精酒吧前面,看到那久违的、丝毫没有更改过的门面,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
高澜斌走在最前头替她们推开那扇门,门一开,强烈的音浪如热风袭来,舞台上唱着的竟然还是《粉红色的回忆》,在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的歌词里,时间彷佛穿越回未满十八岁的那天。
阮语低头看了自己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还是那一件藕粉色外套。
“怎么啦,在那发呆?”
率先走了几步才发现人没跟上的成琳回头拉了她一把,阮语才从纷杂的思绪里回过神。
三人走上楼,来到同一个卡座,四人座的位置还空着一个,在饮料跟拼盘点心上齐后,才看到吴迩推开酒吧大门走了进来。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率先站起来招手,两人视线对上的同时,她才要示意他上楼,就看到一名身穿粉色紧身露背洋装的女孩端了杯酒过来搭讪。
明知道吴迩的性子,可是看到女孩的示好,她心口不免一紧,随即就见吴迩抬头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下楼。
飞奔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速度,当她气喘吁吁跑下楼梯来到他面前,气都没喘匀已经被他揽进怀里。
接着就听他清冷的嗓音说:“rryunavaible”
女孩愣了下,用诡异的眼神举起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凑近吴迩,“再说一次?”
吴迩笑了下,重复一次刚刚自己说的话,女孩透过翻译软件听到解释,转身悻悻然走了。
“你真是”
身为使用者,她万分无奈又好笑,用手臂推了他一下,“走吧,上楼去。”
“等等。”
他转身要走,吴迩却一把拉住她,不由分说将人拉出酒吧。
“怎么了?”
她跌跌撞撞跟上,随着铁制工艺大门开启阖上,所有的音乐都被抛在脑后。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跟多年的他重迭,她心底一沈,以为他生气了。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现在能接受我来这种地方了”
她都成年了啊,进进出出酒吧夜店也不用被检查身分证的年纪,他还是那么耿耿于怀吗?
没想到他走了一会儿,突然拐着弯将她拖到一旁更窄的巷子里。巷子裹的人都隐密在暗处,拥抱、热吻,甚至有更火热的律动。
远方有音乐在流动,阮语被吴迩抵在墙上,一个吻不由分说地盖了下来。
亲了一会儿,吴迩才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用大拇指不住摩挲她柔软的小脸。
这时她才看清他眼底的笑意。
“傻瓜,谁想要你当电灯泡。”
脑子还是一团模糊,全身上的感知都让他手掌心里发烫的体温给拉走了,她的思绪身不回来,正要去发问什么电灯泡,热烫的吻便又汹汹来至。
舌尖被搅着,缴着,她的腰被揽住更严丝合缝往他身上贴,清晰又剧烈的心跳声在暗巷里回荡,她低声说“冷”
,他便转过身,用自己的后背抵住冰凉,把所有温暖都给她。
“当时你还小,不能带你进来这里”
他吻得热烈又克制,却又不妨碍他说话,“现在你长大了,我要带你来看看,这里有多危险,以后不要自己来。”
她其实听得迷迷糊糊的,危险感受不到,倒是感受到些别的
热情的、澎湃的,不加掩饰的。
唇舌碰撞的接吻声回荡在密闭的小巷子里,她睁眼窥见一丝光线,感受到他抵着自己额头在笑。拇指抚过她唇角,问她:“其实那个时候就想带你进来,但你实在太单纯了,这些小巷子里的事,不该是那年纪的你该知道的。”
“但我想知道。”
她眨眨眼,脸红得一蹋糊涂,像是发了一场高烧,“我在国外念书时,碰到的更夸张,更直接,每一次我都想到你。”
“想我什么?”
他慢慢收起笑,视线落在她的眼睛,“说来我听听。”
骤然突变的气氛,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上,一下一下如小太阳吹来的热风,有节奏地飘下来。
她突然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说:“想着如果是跟你,是什么感觉。”
声音里莫名有一丝期待的感觉,尾音像是挂了一把钩子,直直勾入他心底。
一直温热的碳盆像是被猛烈丢入新柴火,彻底点燃他心头始终闷烧的温火,火苗从心底开始窜烧,渐次发烫。他抵着她笑,好半晌才缓下来。
“过阵子教你,不能是现在,这种地方,太没有仪式感。”
“教你”
这字眼从来都是他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用词,没有过这么一刻,这个词被赋予了另一种深层的含义。她因为这句话中暗含的引申含义紧张又害羞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路都憋着话走出小巷。
成琳回国休假的时间不算长,也就一个月的事,央着阮语陪吃陪睡了两天,直到吴迩生日前一天,看她归心似箭,她只好赶紧从行李箱里拉出一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