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说卖鱼的那家人是他本家堂叔,熟人带过去的也好说话。
程石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看她没意见就点头应下,端起酒杯喊他喝个酒,“那就劳烦了。”
花云瞄了眼杨桃,大着胆子说:“都是一家人,不说这客气话。”
花父大笑两声,趁机喊起了亲家,席上商量起两个孩子的婚事。
男人喝酒,女人先下桌,杨柳削了个小红薯坐在墙边吃,见她娘出来让出椅子,她又进屋拎了个板凳。
“布我拿回去了,你是现在跟我过去拿还是明天我再给你送过去?”
“不急着用,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送回去。”
杨母折了根扫帚苗剔牙,往屋里扫了眼,小声说:“今天的鱼不好吃,你跟女婿说说,换口堰买鱼。”
“我们买的是鱼苗,长大了肉质就细嫩了。”
杨柳同样压低了声音,“西堰靠山,每逢下雨流进堰里的水混的有草籽花籽,还有烂果子花瓣兔子屎鸟粪什么的,鱼吃了这些才长得好,腥味小鱼肉嫩。”
“还有这个讲究?那我就放心了。”
杨母点头,看向二丫头,“你这嫁了人懂的也多了,跟女婿学的?”
杨柳忍不住撇嘴,在养鱼一事上,书上写的还没她知道的多,“才不是跟他学的。”
杨母不信,“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做梦梦到的不行啊?”
“胡说八道。”
杨母拍她一下,以为二丫头是在逗她,“旁人嫁了人是温良许多,你倒是越发皮实了,我听说你前几天还跑山上找什么野果子去了?你给我老实点,注意着肚子。”
杨柳吐了吐舌,程石回来还没半个月,肚子里有什么啊?什么都没有。
门口出现脚步声,杨柳抬头望去,是屋里散了席,人都出来了,她小跑去程石身边,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嫌弃地“咦”
了一声。
“没喝多少,衣裳上洒了些酒。”
男人解释,他跟丈母娘打个招呼,再跟主家告辞,“大娘,牛还在外面吃草,我先回去把牛车套上。”
杨大娘从灶房出来,手上还拿着抹布,“不再坐坐?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大娘家。”
“都在一个村,溜个弯就过来了。”
程石拉着杨柳往出走,“大娘别送,你忙你的。”
杨柳看着被抓住的手,这下确定他是真喝多了,但他脸都没红,说话也不含糊,走路也不打歪。
“你喝了多少?”
她问。
“有点多。”
他这才承认,他是新女婿,劝酒推辞不了,“你放心,我没醉。”
两人就这么手拉手走过半个村,喝多的人话不多,回家了就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你睡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