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傅溪有所回应,姜姨先骂了起来。
“我呸!你也有这个脸,你们当初是怎么说小傅家闲话的?王八孙子缩着头,背后嚼人家舌根,关美玲,我要是小傅,我现在就去你们家指着你们两口子的鼻子骂!”
姜姨瞪着她,遍布褶皱的手颤抖着指她 ,说的话凌厉泼辣,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一口气给泄出来。
“姜惠,话不能这么说吧,牙齿跟舌头还会打架,一栋楼里住了这么多年,左右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哪能记得那么清……”
“再说了。”
她又流漏出那种微妙的神情,“小傅他妈跟人跑了……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总不能拦住人家的嘴不让说呀,后面回来了不也离了。”
“用得着你狗拿耗子?是不是人家放了个屁你也要钻人家床底闻闻是香是臭,追着骨头咬的癞皮狗也没你鼻子灵!”
关美玲自然不甘落于下风,嘴一张就要接着吵,却猛地听见一声——
“好了。”
男人沉稳的声线带着天然的威压,让关美玲下意识吞掉了要骂出口的话,切了一声。
“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做。”
傅溪边说边上前两步,闲庭信步一般走到楼道平台上,略过关美玲去看她身后倚着的这扇门。
他人高马大,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下就把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姿态随意从上到下扫视一番后,他无端开口道:“这房子太旧,门都掉漆了,得装修一下才行。”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漏出疑惑的表情。
关美玲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不满说道:“关你什么事!”
家浩见多了他奶奶跟这个关婶子吵架,反而是傅溪这句没头脑的话让他好奇起来。
“叔叔,你要给关婶装修吗?”
姜姨听到家浩叫关美玲婶子更生气了,没眼力劲的小兔崽子,手掌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挨了一下的家浩痛叫了一声,觑了一下奶奶的脸色没再敢说话。
“太多年没回来。”
傅溪眸子笑意不及眼底,仰头四处看了看这栋老式建筑,忽而扭头问关美玲,“我记得,叔爱打牌对吧。”
傅溪口里的叔自然指的是关美玲的丈夫,那个在泡死在牌桌上的老男人。
“你什么意思?”
关美玲狐疑看向他。
“没什么。”
傅溪微微俯身,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猜婶子不知道,叔在外边打牌,欠了不少钱。”
“他还不上,人家要剁他手。”
“他说他认识我这个大老板,我可以替他还。”
“人家找到我之后,我给了叔两个选择,一是我替他还,他把房子过户给我,二是我给那些人双倍的钱,让他们把他的腿也剁下来喂狗。”
“你猜,他选了哪个?”
傅溪讲话很平稳,可每说一句都让关美玲心里更沉一分。
“你放屁!”
关美玲惊骂道。
傅溪仿佛恍然大悟道:“看来婶子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