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家一倒,他就成了年轻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少年将军,到时候,三皇子权衡利弊之后,不也要过来拉拢他?
这一仗,若是输了,令狐胤获罪,令狐家自此一蹶不振。若是赢了,二皇子拿捏着令狐沛,令狐胤若是想要救他生父,也只得乖乖将功劳让出来。
无论何种结果,最后受益的都是他。他只要静静等待即可。
想到此,常钟云也冷笑出声。
这一战之后,他要这令狐胤,再无翻身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辞:作为一个咸鱼攻我有必要说几句话,做攻千万不要太要脸,因为太要脸,人家会说你咸鱼,吃不到肉,你哼哧两声,吃到肉的还会说你酸,说你没有,MMP
谢萦怀:作为一个体贴温柔照顾人的攻,我也有必要说几句话,做攻,千万不能太顾及受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太在意,人家会质疑你是不是不行,是不是太小,你说自己温柔体贴,吃肉吃到满面流油的人还会说你小,你就是小,活该你小,MMP
令狐胤:作为一个吃到一脸满足的攻,我只想说,脸这种东西该不要就不要,毕竟是第一个世界的攻,以后多走几个世界,谁还TM记得你是谁。
南凤辞、谢萦怀:受教了……
第76章周郎顾(76)
周琅是被令狐胤推醒的。
令狐胤揽着他的肩膀将他从床上扶起来,一只手上端着一碗白粥,“吃点东西再睡。”
周琅全身骨头都是软的,头也昏昏沉沉的,令狐胤将他扶起来,他也只能靠在令狐胤的怀里,令狐胤就仿佛对待稚子一般亲自喂他喝粥。
周琅喝了两口热粥,终于有些力气了,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令狐胤却将他锁在怀中。
喂完一碗白粥,令狐胤也没有再折腾周琅,落下床幔就放他休息了。
周琅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以为令狐胤离开了,撩开床幔往外看了一眼,见令狐胤点着烛台坐在桌旁翻阅着什么东西。
周琅不敢做声,放下帘子又缩回了床上。
令狐胤在房里坐了半夜,到破晓时分,外面有人送来早膳,他才从桌旁起来,端着东西来叫周琅。周琅这一夜醒醒睡睡不知道几个来回,被令狐胤叫醒了,喂了些吃的,就又让他休息。就这么过了几天,周琅是真的受不住了,他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虽然令狐胤念着他的身体,没有再像前段日子索需的那么频繁,但日日都困在屋子里,和令狐胤朝夕相对就足够难捱。
令狐胤还总爱抱着他说一些往事。
有令狐沛年幼时教导他——他年幼时如寻常稚子一样,连只鸟雀都舍不得伤害,但他堂堂将军之子,怎么能这么无用。令狐沛就逼着他看刑场里处决的战俘和叛党,头颅滚到他的脚下,滚烫的热血溅了他一身。
他还牵着周琅的手去摸自己的眼睛,说他现在还记得那血从他紧闭的眼前淌下来的感觉。
也有他没有见过面的生母惨死——那死状也是旁人提及的,听说死前受了折磨,十指上都被生生拗断。那是他支撑他从柔弱的幼年咬牙成长起来的全部动力,但他长大后,为君王立下赫赫战功,名扬四海,却也没有完成儿时那个为母报仇的愿望。父亲的闭口不谈,君王的不作为,他到如今竟也麻木。只是午夜梦回时,总会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走在他身前,一手牵着一个稚子,慢慢的在一片渺茫的雪夜里赤脚往前走。
周琅虽然幼时过的也不算太好,但那些叔叔伯伯只是敢趁周雍不在的时候耍些见不得台面的把戏,斩首行刑这样的事离他远得很,但令狐胤年少遭遇就是如此,如果令狐胤与他关系还停留在将军府上,周琅说不定还会生出什么恻隐之心,但如今他与令狐胤,都成了这样的关系,听着这些往事,心里就着实有些复杂了。
令狐胤也只是想将自己的事说给周琅听。他已经长大成人,心冷如铁,儿时的无助惶恐都已经撼动不了现在的他分毫。
那些事本来他已经忘了的,却不知为何又要旧事重提。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夜夜被梦魇困顿,不得逃脱,才奢望有个人能尝一尝他内心里的极大苦涩。
令狐胤将周琅抱的更紧一些,周琅这几日下来,也习惯了和他的肌肤相亲,只是他还是不习惯自己整个被令狐胤圈在怀里的感受。
这几天令狐胤在抱着他睡的时候都会给他讲一些从前的事,断断续续,有些事情还是不连贯的。
他昨日讲他幼年,今日又讲他成年,说他在与北狄打仗的时候,误入埋伏,被北狄活捉,他在天擎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在北狄不就是令他们恨之入骨的仇敌么。他当时当胸被人砍了一刀,又被地方的将军用绳子缠着双臂在地上拖行,他以为将要死去的时候,被云藏认了出来——云藏是他真正的父亲,北狄王的亲信,云藏劝他回北狄无果,只得将他放了回来。
后来几年,云藏一直跟着他,但直到北狄新皇上位,他也没有听从云藏的劝诫,与他一起回北狄。
再后来的故事,就真的仿佛一个故事。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却依然为敌国向自己的故国举起屠刀。
他从前见过北狄的将士屠杀一城的人,后来也见到了天擎的士兵将北狄俘虏的妇孺百般凌辱。两国交战,都有各自屠戮的理由,他却失去了一开始剑指天下的雄心壮志。
从前他杀人,尚可以说为君王,为无辜枉死的天擎百姓,但在知晓这一切之后,每杀一人,他心里的负罪感就重上一分。循环往复,无止无休。
周琅几天前还极力想探寻的秘密,被令狐胤如此轻而易举的揭示出来,他也不知道该唏嘘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