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才知,怪不得这么热,原来身后的画面已经变了,她面前是冲天的熊熊烈火,似乎要把天地吞噬殆尽。
火舌冲她扑来,她却仿佛被钉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看着大火将自己吞没。舒晚似乎听见有人在一遍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还从未听过,有人会把这个“晚”
字,唤的这般声声泣血。
那嘶声凄厉,似哭非哭,就像是野兽濒死前绝望的哀鸣。
……
“晚晚?醒了?”
舒晚睁开眼,对上周远淡定的视线,一边揉脑袋一边迷迷糊糊地问:“周师叔,我怎么在你这啊……”
“这是你爹的院子,你中了迷药,我在帮你解除药性。不过这迷药配方十分精巧,没任何害处,放心吧。你刚才神思不稳,应当只是做了噩梦。”
周远拔下舒晚额间最后一根金针,淡淡的说道。
舒晚茫然地撑着手坐起来,“什么迷药?我刚才……对,好像是做了个梦……咦?我不是和阿澜师兄在后山上吗?我怎么——”
她忽然顿住了话头,眼前晃过易沉澜扬过去的手……
舒晚抬头去看周远,只见他露出一副“的确如此”
的遗憾表情:“是,他哄骗了你,辜负了你的信任。他想逃出终山派,便迷晕了你作为挟持,还好宋师兄及时赶到,这才救回了你。”
周远一边说,一边惋惜地摇头:“可惜了易沉澜那般出色的医学天赋,这人品到底是落了下乘……”
“不不不!不是不是,”
舒晚听得目瞪口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这样!这是谁说的混账话?!什么挟持,没有的事!”
舒晚抓起鞋胡乱地往脚上套,“阿澜师兄在哪?我去找他!”
周远不解地看了舒晚一眼,真心茫然,“什么意思?那些话都是易沉澜自己说的啊。”
舒晚顿住了。
阿澜师兄自己说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心念一转,舒晚立刻想明白了,易沉澜这样说,是为了一力担下所有的事,把她从这件事中摘的干干净净,不会受到任何责难。
舒晚难受的想哭,是自己提出要带易沉澜逃的,现在事情败露,她却被易沉澜护住,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排山倒海的恶意。
“他现在在哪?!是不是在爹爹那?”
舒晚急道,“阿澜师兄没有哄骗我,是我先说要带他走的,与他无关,我要找爹爹说清楚!”
周远的表情一下变得复杂:“你要让他走的?不对啊……你明明被他迷晕了啊。”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周师叔!你快告诉我阿澜师兄现在在哪?”
周远半信半疑地往出走,“你跟我来,他们还在前厅。舒师兄的寿宴被打断了,他们应该还在审讯易沉澜。”
……
纪清合将鞭子递给了舒戚,随口笑道:“没想到这魔头之子骨头倒是硬,不吭不响的这么能熬刑。他不肯说,我也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舒戚接过被鲜血染透的鞭子,垂眸去看倒在地上的易沉澜。
他眼睛微阖着,奄奄一息,脸色苍白至极,满身惨不忍睹的鞭伤,身上的青衣几乎成了一件血衣。
“阿澜,师父以为你在水牢里会好好思过,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反思,还敢劫持晚晚逃走!师父也不忍看见你受苦,可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难以向众人交代!”
易沉澜半撑着身子,轻笑了几声,语气慵懒:“师父,您问的事情我都说了,实在不知您到底想听什么答案。”
他的神情那般孤高清傲,仿佛不是弱势地倒在地上,而是在轻蔑的俯视众人。舒戚双眼微眯,心头愈发的恨怒,“史天磊在哪?你逃出终山派后,究竟去哪里和他会和?你们合谋了什么龌龊的阴谋,又想干什么坏事?我要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