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特殊的交流三天后,祁王和赤焰军谋逆案最终的处置结果和萧选退位诏书一起发出:
梁帝萧选受夏江和谢玉的欺骗,误判祁王萧景禹和林燮统领的赤焰军勾结谋反,导致祁王、林府和七万赤焰军冤死并背负骂名十多年。梁帝下诏罪已,并交出皇位,由皇十一子萧景玔(瞎编的名字)承袭皇位。
夏江因为惧怕祁王登基后可能会追究其悬镜司的事,为此勾结谢玉伪造证据构陷祁王和与其感情深厚的赤焰军统帅林燮。罪大恶极,已死不再追究。
谢玉为了官位,主动伪造祁王与赤焰军勾结的书信,事后又将参与伪造证据的人灭口,更为恶劣的是直接屠杀赤焰军并冒领其击败渝国二十万大军的功劳,窃取皇帝信任,从而获得宁国侯的爵位。罪大恶极,收回其宁国侯爵位,判处弃市之刑。判决其与莅阳长公主的婚姻无效,子女皆改为萧姓。
其余参与的人按罪行轻重处置。
祁王萧景禹行事光明磊落,忠君侍国,无谋反之迹更无谋反之心;林燮及赤焰军在遇害前一刻还在与渝国大军浴血奋战,是大梁的忠臣良将。由礼部、兵部、户部将名册整理出来,颁布天下予以正名,在梅岭修建庙宇供奉,每年清明由朝廷重臣前往祭祀。恢复祁王封号,林燮追封为镇北王,帐下的各级将领根据礼制给予追封。
萧选看到这份判决书的内容,才知道言阙说斗不过皇权的意思,最终他们还是给了自已一个体面。
看到判决书的这一刻开始,他便能离开这大牢前往给他准备好的宅院去安度余生。可萧选拒绝了,对于他来说,这里住着很舒服,没有那些算计的环境让睡得无比安心。那个院子太空旷,反而不自在。
纪王和言阙前来劝说他都无动于衷,高湛见此想进来伺候他。结果被臭骂一顿后轰出房间,什么档次想跟朕住一间牢房!
谢玉的感觉很不好,体内的镇魂散让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狱卒将他从天字第一号牢房里拖出来,给他洗漱后换上一身华丽至极的衣袍,然后带出牢房押上游街的马车,像行刑的街口慢慢驶去。
“大婶子,这马车上的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诬陷祁王爷和赤焰军造反的那个谢玉。”
“什么他就是谢玉?不是说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怎么一点不像啊?”
“皮囊好有什么用,人面兽心!他杀死了梁国的功臣和英雄,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
谢玉身上的镇魂散依旧没有失效,心气却被这些言语一点点唤醒。受封宁国侯后,他一步登天,从一个吃软饭的驸马变成了侯爷,出门时骑着高头大马,看向他的目光无不是敬畏和艳羡。
如今的他身上衣服依旧华丽,却坐在游街的马车里被这些往日踩在脚下的百姓指指点点,这让养尊处优多年的他愤怒无比。
然而谢玉发现自已错得离谱,愤怒不是他谢玉的独有的权力。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向他扔了一个臭鸡蛋,黄色的蛋液顺着额头爬过那张英俊的脸然后滴落在华丽的衣衫上,散发的臭味让他差点呕吐。
还没等他吐出来,更多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犹如雪花一样向马车飞过去。
莅阳长公主带着斗笠,在谢弼的搀扶下远远看着谢玉那狼狈的模样,多年的夫妻,孩子都有了两个,让她忘记曾经的痛苦和遗憾,这辈子便是如此将就下来了。
所以她对于谢玉如今的处境,是有去找纪王说情的,一个朝廷的侯爷,哪能判弃市之刑。纪王和言阙明确表示,他对赤焰军普通士兵下手,这个处罚已经是够网开一面了,若是追究起来,连他的子女都一样要被处斩。
莅阳长公主盛怒之下,说出了一句名言,让纪王和言阙差点把她赶出去。
“七万赤焰军死就死了,谢玉是皇帝亲封的宁国侯身份尊贵,又是我莅阳长公主的夫婿,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
要不是经历这次庆历军叛乱,他们多半也不会在乎普通士兵的想法。整个过程中,除了穆王府的骑兵日夜兼程北上救援,他们便要在周边几万地方驻军的眼皮下,被叛军杀死。
现在的梁国的军心已经不可用,要不是靠穆王府的骑兵在震慑着,他们早就散了。可这位感情和私生活拎不清的莅阳长公主,居然说出这种刻薄的话来,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大梁最后的脸面都要没了。
“孩子,你父亲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啊!”
谢弼想说有,那就是他找人杀萧景睿的时候。对于父亲谢玉,谢弼在他暴露两边押注的时候,就已经失望透顶。
侯府门口的国柱石是他的骄傲,而现在却发现那个骄傲是他偷来的。
这荒唐得不像真实的世界啊!
“娘,这便是人心,百姓是分得清好坏的。”
莅阳长公主看着自已这位陌生的儿子,强忍着心底的委屈和愤怒,在感受着自已人生的苦楚。
余贤对莅阳长公主印象很不好,在这个时代便未婚先孕,被迷奸后认命嫁给谢玉,心里一直惦记宇文霖,而现在谢玉落了魄,她居然觉得自已爱上了这个男人,因为他一直不被世人理解,想必做下那件事后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一个人守着秘密太痛苦了。
大概是谁倒霉她爱谁吧(前提是长得好)!
除此之外,余贤对原著中谢玉的下场就更不满了,调动军队杀人灭口的事实放在眼前,居然就是流放而已。
想想李善长找汤和借了三百个士兵修房子,改天他就被夷三族……
再有这个人设计也有问题,余贤专门看了百度百科,总结下来就是这个人长得帅,有心机,没人性,枭雄之资(余贤看来更像一个投机者和墙头草),但是他是真心爱着莅阳长公主的。
似乎他真心爱莅阳长公主就能洗清所有的罪孽一样。
所以余贤很不爽,在他的干预之下,谢玉的侯爵之位被废除,侯府被户部收回,门口那块国柱石被拆掉,他与莅阳长公主的婚姻也被废除,连谢琦谢弼都改了萧姓。
当然也不能不讲人性,余贤还是让秦般若给了他体面,让狱卒给他洗漱干净,给他穿上最华丽的衣袍,然后用牵机处死在街市上。
一路游行到街头临时搭建的刑场,谢玉身上已经沾满了各种污秽。
刽子手的修养还是有的,他们打开囚笼把谢玉拖下来,像提小鸡似的将人拎到邢台上。而现在负责监刑的人是靖王,他要亲眼看着这个人死在眼前,梅长苏和宫羽等人也来了,宴大夫不放心也提着药囊在一边候着。
“犯人谢玉,已验明正身,行刑!”
靖王没有多话,在吏员汇报时辰已到后,对着邢台大喊。
刽子手听到命令,揭开身上的小葫芦将调配好的牵机酒倒进一支粗陶碗里,另一个刽子手将谢玉垂下的头颅抬起,干脆利落将谢玉下巴卸下。
谢玉还没反应过来,避着被侩子手粗暴地捏着,嘴里被满满烈酒的辛辣所占据,他只能凭借本能把嘴里的酒给咽下去这样才能恢复呼吸。
刽子手见谢玉把牵机全部喝下去后,便将捆着他的绳子解开,任由他跟死狗一样瘫倒在邢台上。
谢玉满脸死灰等着死亡的到来,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自已的错误,整个身体的肌肉像是被扯住一样往里缩,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而他却是无比的清醒,他眼睁睁看着自已的手足被拉扯到紧贴腹部的位置,这副模样像极了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
靖王和梅长苏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这个人被毒药痛苦地剥夺着他的生命。
“这种毒药倒是新奇,宗主,能否给老夫讨一剂来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