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中。
顾峣得知有人来探望他,感到有些意外。
当他现是郁之砚和梁铖来探望他时,脑中不禁浮现出两句谚语——
猫哭耗子,假慈悲;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仅仅过了一天,顾峣的头似乎就变得有些斑白,他的神态也显得颇为憔悴。身穿看守所配的蓝色制服,坐在椅子上,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郁之砚和梁铖。
郁之砚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衫,静坐在玻璃墙的另一端,仿佛一个艳丽的妖孽。
梁铖也穿了一身粉色西装,跟郁之砚并排坐在一起,两人都是精心打扮来的,很是养眼。
顾峣有理由怀疑,他们两个今天特意穿得如此喜庆。
“我们可不是商量好一起来的,不过想来看你的心,是一致的。”
梁铖幸灾乐祸的说道。
顾峣没说话。
当顾峣注视着他们俩时,他们俩也在看着顾峣。他们对顾峣目前的惨样感到非常高兴,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两人看着顾峣,都不开口说话。
他们不说话,顾峣也不说话。
等到三四分钟过去,顾峣才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才将这份沉默给打破。
他嘴角扯起的笑带着一丝凄凉与孤独,“争斗了这么多年,你们终究还是赢了。”
顾峣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平静。
到了现今这般境地,他即便愤怒激动也无济于事了。那倒不如索性保持平静一些,这样起码不会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狼狈不堪。
赢了,梁铖也没什么想笑的,毕竟那几年顾峣带给他的羞辱不堪,是自己心里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疤。
他凝视着顾峣,这个在名义上被称作是他弟弟的人,他尝试着从他的脸上去寻找与自己的相似的地方。结果却现,一处相似的都没有。
到底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啊。
难怪,他从小就格外讨厌这个弟弟。
梁铖没有吭声,顾峣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右手的手指与大拇指不停地来回轻轻搓动着,而梁铖就那么看着他搓动。他这样搓了好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话,“我们之间有仇,但顾安没有。”
说完之后,顾峣抬起头来,紧紧地注视着梁铖,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涩然之意。
“梁铖,给我儿子留一条活路吧。”
他在求人之际,语气仍旧霸道。
按照梁铖的性格,他原本是不会给那小崽子留活路的。然而,当一想到那不过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奶娃娃,他那强硬的心肠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梁铖说道:“我会把他交给左姨。左姨挺喜欢孩子的,如果他日后能老实本分,我会将他当作顾家人来对待,倘若他变成了一头白眼狼……”
梁铖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顾峣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觉得顾安那孩子,将来不太可能变成白眼狼。顾安既不像他,也不像他的母亲。顾安会如同他的名字那般,顾全大局,善良且正直地成长,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探监的时间十分短暂,梁铖询问顾峣:“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顾峣感觉非常讽刺。
他在梁铖和郁之砚这两条阴沟里翻了船,落入这般境地,到最后竟然还要向他们交代后续的事情。
想了想,顾峣看向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郁之砚说道,“意意…”
“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