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糖豆儿的住院账户上突然多了一笔匿名汇款,刚好够做手术。卓客说是因为老金在山火中保护了有仙寨,仙女反过来保佑了糖豆儿。
于是等糖豆儿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后,老金连夜赶回棋山,跪在山脚连磕了三个头。嘴里不停念叨着:“感谢仙女保佑。”
柔和的灯光洒下来,大家坐在桌子边围成一圈看着老金剪窗花。
寂静无声,听得见雪花飘落的窸窣,金色剪刀在红宣纸上轻盈旋转,咔擦咔擦,桌上落满一片红色碎屑,似水凌乱的红梅,老金手中的红宣纸渐渐初具模样。
剪完,老金放下剪刀,将成品展开来,是五子顶气象站众人的剪影。
虽然整体不那么精致,也没有明确的脸谱,但就是一眼能认出来是谁。
老金挺起微圆的肚子叉腰站着,蔡叔肩上扛着一把大勺,卓客蹲在地上嗦羊肉粉,梁晶晶背起书包拎着仪器,阿尧灰溜溜地跟在她身后,程澍礼站在最边上,手里拿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阿尧连连拍手:“这太好看了!金叔你再剪一个我带回家去!”
梁晶晶已经拿起剪刀有模有样地学起来,刚剪两下,就被卓客无情地嘲笑:“你是不是把纸屑捏手里,画儿丢地上了?”
说完他低头,装模作样地钻桌底下找:“画儿呢?画儿哪儿去了?”
找完,卓客坐起来,一脸夸张的恍然大悟:“噢!你剪了一个人参果!”
梁晶晶举起剪刀恶狠狠威胁他:“再叭叭儿我给你剪咯。”
旁边无人在意的角落,阿尧也拿起剪刀想试试,没看准一剪子杵在了手指上。
闹哄哄里,蔡叔用手擦掉玻璃上的水汽,老金手捧着窗花,贴之前他回头叫程澍礼:“程教授,一起啊!”
程澍礼走过去,和老金一起将窗花正正地贴在窗户上。
窗外的夜晚深黑而浓厚,一抹火红的窗花灿烂绽放,似是在黑暗中跳动的火焰,璀璨夺目。
老金看着上面大家的模样,霎时间心生感慨,过去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在最后都迎来了美满的结局,只是离别在即,他又多了几分怅惘。
老金微笑着说:“程教授,新年好运吉祥。”
“谢谢。”
程澍礼同样笑着说,“您和蔡叔也新年快乐。”
蔡叔声若洪钟:“程教授以后想吃酸汤锅跟我说啊,我给你寄过去,老蔡这门手艺是这个!”
他用力竖起一个大拇指。
“程教授!”
阿尧在后面叫他。
程澍礼循声回头,桌边的三人各自高举起两只小狗剪纸,卓客的另一手里还举着一张不知是驴还是骡子的马,三人正齐齐地向他挥舞双手。
他们齐声大喊:“程教授!常回家看看!”
一股暖流蓦然淌过心头,程澍礼站在那里,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
他郑重点头:“好。”
吃完饭,其他几人都已离开,老金检查好所有窗户,看见程澍礼还没走,问道:“程教授怎么还没走啊?不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