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八年前这批人几乎都素未蒙面,听到这里,我还是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凄凉无力。
接着,录音里一个脚步声有些踉跄往外走,低声说:“保重。”
那人大概往外走了有百来米远,没有停顿回头,脚步声十分沉重绝望。
就在我们都听得有些恻隐的时候,突然,录音里一阵骚动,另一个脚步声跟上去,走得越来越快,然后是一声巨大的闷响。
又一声,重物沉闷倒地,接着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第一段漫长的录音就此戛然而止。
我被那声音炸得脑子有点嗡鸣,但印象里实在没听过类似的动静,就求助问:“这是什么?”
就看身边的伙计们都神色异常,我只能又问了一次,才有人沙哑地回答我,是枪。
“一般自制的鸟铳,顶多能打打兔子。”
野猫的三白眼有点发红发冷,“但如果够近,贴着脑袋或者后背打,也能炸一个血窟窿,人是绝对活不了的。”
我又下意识看向严二掌柜,迟钝地消化了五秒,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个被唱票选中的伙计独自远离营地等死,接着,一个背影突然站起来,无视其他同伴的不忍,毫不犹豫接近走到了他身后。
鸟铳的铁砂瞬间炸开,那人毫无防备,当场毙命倒地。
我立刻明白了,那个后响的脚步声恐怕是闫头儿。他不信任已经被抛弃的同伴,担心他去而复返躲藏在营地哪里,导致已经分配对结好的某个“家庭”
关系被抢夺破坏。
所以在放逐后,几乎只经过了片刻思考,他就径直选择了杀死自己曾经的队友和下属。
接着,我也马上明白了现在看着我的那一双双眼睛背后的情绪。
这个抉择的夜晚,也会降临在我们这个队伍里。
我还没忘记队伍里本来就有的隐患,心头就是一紧,余光里看过去,身边的伙计们仍然脸色如常,好像“泥中祟”
的异化只是我一时杞人忧天。
越是这样风平浪静,我就越觉得不安。
也就是这个时候,通讯沙了一声,那边高六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问,这边发现些东西。”
我问怎么说。
方獒在那边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话头:“四具尸体,状况……很奇怪。我们不太好形容,但应该已经很久了,就像车队里的一样,前膛肺部打开全是泥。”
更多的情况他说不确定,最好是让我们亲自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