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南点头,程欢就站起来,视线在乱糟糟地沙上巡视一圈,找到他的外套递给他:“那走吧。”
在包厢一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沉知南真的面无表情地自己穿上外套,然后站起来跟着程欢,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来,说:“头晕,我想牵着你的手。”
程欢在镜头下习惯了,并不会因为成为视线的焦点而有异样的感觉,她看沉知南走路确实不太稳,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沉知南开心起来,不过他高兴了也不笑,只是兴致勃勃地告诉程欢:“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程欢没有拒绝。
她自己也想不到理由,后来回过头再看,大概是因为沉知南在试着回应她的要求吧。程欢有时候也会心软。
沉知南要去的是个纹身店,夜已深,老板已经睡下,沉知南一个电话,用平时十倍的价格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要求人家给他背上纹身。
“沉知南,你真是有病!”
老板咬牙切齿,但两人明显认识,又是在沉知南自己身上纹,程欢便没有言,沉知南喝醉了不讲道理,老板犟不过他,骂骂咧咧地把人带去了工作室。
程欢在外面的沙上等,一会觉得他有病,一会觉得自己也有病。
机器的嗡鸣声也没妨碍程欢犯困,屋里空调温度正好,她窝在沙上,很快困得头一点一点。她站起来在屋里溜达两圈,生出了扔下沉知南离开的念头。
反正这里的老板是他朋友,等他纹好,估计天都要亮了。到时候沉知南酒劲一过,说不定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肯定也没好话。
再闹个不欢而散,没必要。
正想着,工作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沉知南光着膀子出来,让程欢看自己后背的纹身。
沉知南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亮晶晶地:“我也可以纹你的名字,程欢,现在我们是平等的。“
他腰的位置那里,确实有两个字:程欢。
不过一看就是用笔写上去的,只用保鲜膜包着,装个样子。
程欢看店老板,老板打着哈欠给她抛眼神:糊弄糊弄骗骗他就得了,大晚上的,谁不睡觉有空陪他瞎胡闹啊。
“……”
两个神经病被赶出来,沉知南醉酒后神奇的脑子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站在街上打电话。
程欢以为他是被风吹得清醒了一些,联系人要回去了,结果听见他理直气壮的声音:“爸,我是沉知南,以后你也当程欢的爸爸吧。”
“……”
可怜他的老父亲深夜莫名多了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就被挂了电话。
最后,沉知南拉着程欢去了他自己平时常住的地方,找到自己获得的两个影帝奖杯,把其中一个上面刻的字用毛笔涂黑,写上:影后,程欢。
双手捧着,递给她:“恭喜你,程欢影后。”
程欢不伸手去接,沉知南就一直不动,固执地等着。终于,她妥协,接过那滑稽的奖杯。
沉知南像完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松一口气,他想了又想,觉得两人好像终于实现了完全意义上的平等。
他清清嗓子,略忐忑地瞥一眼程欢,然后用他惯有的傲慢姿态,问她:“现在我们可以打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