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今昭已经和那人打了起来,桌椅板凳被砍的稀碎,不只影偶向他攻来,那些皮影戏演员一个个都拔刀向今昭砍。
卓异借着吓傻的王书的肩膀,一下跃起将其中一个皮影戏演员踹翻,但那种感觉就像踢到了棉花上,大大削弱了受力。他皱眉迅速收力在空中后空翻,落到了地上。
一个个都裹这么紧,得扒开看看是什么东西,他抄起一把椅子像扑过来的人狠狠砸了过去,就像打到弹簧上先是反弹了一下,后面像漏气了一般,整个人变成了一滩水迅速像卓异爬来,不准确来说是一滩人皮,五官有孔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粘的死死的,甚是诡异。
“这也太他妈离谱了!”
卓异一边将飞来的小影偶滑落,一边吸引着3张人皮的吸引力。
“噼里啪啦”
的打斗间安子蒲也回来了,他直接骑到一个充气人皮的身上,用判官笔扎破了那个人的脖子。
轮到安子蒲惊恐的跳开,叫喊到,“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卓异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人皮蛊啊!”
他用钺划破了人皮蛊的好多处,可这玩意就像杀不死的软体动物一样丝毫不减速度,他又将其踹开,眼睛扫到忽明忽灭的烛火,站住不动了,那人皮蛊直接附在了他的腿上亮出倒刺开始吞噬。卓异忍着疼,护着那烛火丢到了人皮蛊上,一瞬间烤肉的味道传遍客栈,着火的东西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着,卓异一脚将它踹到安子蒲身边
,“啊啊啊!搞什么啊!”
“把你面前的东西烧了啊!”
今昭那边将人打的步步退,却停了手拦住了要来的留泠,道“蛊王不在他身上,已经跑了”
竹角勉强的站着,一步步向着舞台走去
满客栈的影偶不是被烧就是被砍死,很快火烧了起来,炙热的温度烘烤着里面的人。
迟书就坐在舞台中央,看着缓步向着他走来的竹角从手里拿出了一个带血的铜钱,放入了满满的瓷碗里,竹角释然笑道,“最后一枚,我喜欢你的故事,我也做了一次主角”
熊熊烈火,火星四溅。迟书站起来扶住即将倒下的竹角,背着他向客栈外面冲去。卓异,安子蒲满脸满鼻子是灰的将几个晕倒的客人背出客栈,今昭留泠在火灾里四处巡查了一下才跑出来。一瞬间火光冲天照亮了漆黑的夜。农民们一盆水一盆水的泼直到天亮才熄灭。
竹角是竹府的小公子,对外宣称如此。她的母亲是养在外室的妾,好不容易过了门,丝毫不招府里大夫人的待见,竹角能理解。
他平时心甘情愿的给大公子当奴仆陪衬,希望大夫人可以给自己的母亲一线生机。
他常常跪在大公子的面前,为他换衣洗袜,比寻常的仆人还要卑微。竹府是做皮影戏发家的,大公子总是在他面前刻皮影,学习操控等东西,时间长了,他也会了,但他从来不表现,这是大娘子不允许的。
在他无聊卑微的生活里总是听着大公子反反复复唱着那些经典的故事,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知道在下工后,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听到了迟书毫不在意,自信响亮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原来人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也能如此发光,好羡慕啊…如果他也能为自己活一次也许也能很精彩吧。
他总是被迟书那些新颖澎湃的故事吸引,就好像站在黑暗里仰望星空,别人的生命故事一个比一个耀眼,但天黑了总是要归家的,他总是要回到那个家的…什么时候他也能成为万千星辰的的一颗,即使暗淡也没关系…
“你想有很多人听到你的故事么?”
“知己一人,足矣”
竹角淡淡一笑,有这句话足矣,他想将这颗蒙尘的星星出现在世人间。
皮影戏是展现故事的最佳方式,竹角偷偷雕刻了一个个影偶再次出现在了迟书面前,他人生最璀璨漂亮的时候也出现了,可惜他注定不是主角。
不过他已经很开心了他再一次回到家中,被大娘子严厉教训,偷师学艺的下贱东西如何能闪耀?难道在惦记家产?
“对不起…”
道歉的话毫无用处,小娘死了,他被轰出了家。他看着竹府的门楣,讥讽的笑,我要你们这些人为我死去的小娘偿命…
他去了保苗令废弃的遗址,深一脚浅一脚的搜寻着王书故事中唐令主用的蛊虫,毫无所获。
执念将他推向乱葬岗,从那些尸体里找到了还活着的人皮蛊…他在手上削掉了一块肉,培养它。
他拿着东西将乱葬岗一把火烧了,再次回到了家…所有人都死了,人皮蛊将他们啃食成了薄如蝉翼的皮,他哼着歌将它们全都做成了人皮灯笼,用蛊虫控制着它们的行动。每日夜里他都要穿上祈神的衣服,敲着羌鼓为他的小娘超度,这些恶人都是她的引路灯
后来街上一人都没有了,只是每次到街头总有一个沉默的说书人。每次都会看他好久好久…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来凉州嘉谷关看我的表演”
可是他马上就要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在与留泠的交手中他再次意识到,他想去看看那颗星星发光的样子,他暂时不想死掉了…
生病了
忍着身体的剧痛,和即将消散的意识他再次找到了坐在街头的迟书。他还是和初见一样,意气风发,自信明亮,可这一次他不在是他唯一的听众…
没关系,就让他在生命的尽头在演一次皮影戏,让他再感受一次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将人皮蛊雕刻成了各种各样的影偶,乔装打扮成功获得了迟书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