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琼不想与这样的人计较,只是默默重新系着鞋带,坐着赛前准备。
马素欣却大大咧咧:“从来没见物理学霸易宛对谁另眼相待,果然你们两个关系非比寻常啊。”
“快滚回你座位上。”
老陈朝还在嘻嘻哈哈的马素欣摆了摆手,面色严肃,大有她再不走就亲自给她按回去的架势。
马素欣瘪瘪嘴,在老陈发威之前夹紧尾巴走着。
刚吹胡子瞪眼的老陈转向钟琼就换了一个脸色,春风和煦:“放宽心。”
这让马素欣叫苦不迭,这就是学霸的优待,这就是老陈的嘴脸!
并没有觉得被优待的钟琼热着身,和老陈谈笑风生。
简直让马素欣望眼欲穿。
钟琼是最后一棒,做最后的冲刺的人更不能焦急,她深呼吸放松着心情。
等钟琼到跑到上时,老陈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钟琼朝他招了招手,比了个胜券在握的大拇指。
钟琼这孩子学习好,为人也端正,是每个老师都喜爱的好孩子,陈敬作为班主任也不能免俗。
老陈刚准备坐下观赛,回头就看见旁边一位二班的同学拿出了习题册,蓝色封皮的,是一班没有的,不是自己买的就是班级私定的。
竟然来运动会刷题,二班真是分秒必争啊。
老陈并不赞同这个行为,以至于身体本能比大脑反应更快,直接将二班同学手中的练习册抽了过来:“玩就是玩,学就是学,你窝着做题难不成能得到更高的效率?”
不拿过来也罢,拿过来粗略扫了一眼更是让老陈大跌眼镜,他是教化学的班任,上面的内容分明不在高二上的范围,已经是高二下的了,甚至还有些总复习才有的内容。
超纲已经超的太过了,如果考试出这种题会被学生骂到校园墙的。
老陈有些晕了。
“你自己学的?”
他拽住旁边学生的袖子,试探问着。
学生带着厚重的眼镜片,眼睛下面的眼圈沉淀明显,休息不足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习题册被抽走,她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无措:“不……老师讲的。”
这句话已经足够透露出很多信息了,老陈不由得想起一些校园传闻,比如一班老师夙兴夜寐,常常多讲许多内容,周末还要强制补课。
老陈:“只有化学讲了?”
女学生脖子一缩:“其他也讲了……”
“你们都不休息的吗?”
女同学点了点头,老陈大为惊讶:“过年总休息的吧?”
她思索片刻:“除夕那晚还在复习。”
得……老陈揉了揉头,二班为了超过一班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别人都是一国两制,他们搞成了一校两制。
只有他们搞私下补课是吧?
老师补课是并不被允许的,如果被举报的话,二班还要陷入麻烦中了,况且学生如此辛苦也不是陈敬希望看到的,他想找机会和二班班主任谈谈了,悬崖勒马也为时不晚。
放眼望过去,二班人全都流露着一种莫名的紧张之态,反观其他班级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轻松之色。
二班人把一班当成了遐想敌,甚至还将这种情绪从学习成绩延伸到了方方面面。
钟琼在最后一棒的位置上等着前置位同学的到来,二班的人就在她的旁边,虽然没有同钟琼说些什么,可姿势完全是戒备和攻击的。
钟琼看着那伸出来的手,都疑心一会儿跑步的时候会不会被推一下,因为二班人已经有些脱离他们的原有轨道,朝她的位置逼近了些。
二班第三棒的人比一班快了些,二班人接过接力棒的时候还甩给钟琼一个得意的眼色,可钟琼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她淡漠的回望回去,没有起分毫的波澜。
反而让对面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一班紧随其后,在摸到接力棒的一瞬间,钟琼感觉脚腕上的疼痛已然消失,她犹如离弦之箭,若流星飞驰,紧紧咬着二班的人不放。
她是做什么都很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有着超过同龄人的镇定,但她从来没将一切表彰当回事儿,只觉得是她应该做的,没什么好提的。此时的她也是这样,因为她在赛场上一班的人才会安定,以至于任何事情发生到她身上,她都能够隐忍坚持。
也许是因为风声又或者是因为脚步声,二班的人回头望了一眼,原本挑衅的眼神在看见近在咫尺的钟琼时勃然变色。
少年人总是求胜心切。
谁也不例外。
但若是做些什么可耻行径则是不可取的。
在钟琼看见二班伸出绊她的一脚时,瞳孔一缩,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一班拿到好名次啊。
可钟琼不是那种自乱阵脚的人,她如同战场上的将军,又或是运筹帷幄的军师,后脚着重发力,改变了跑步习惯去越过了使绊子的脚。
比赛时分秒必争,出了这个差错,一班与第一无缘,但第二的宝座却是十分稳妥,
二班在惊愕和懊恼中在率先比赛的五个队伍中排名第四。
钟琼平复着呼吸,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惊觉脚腕是更加的疼痛了,因该是刚才的变故让她落地的时候使得力气过大。
钟琼有些懊恼,但并不是因为选择上场而懊恼,是没有选择更妥善的处理方式而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