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点头,“那你自去就是。”
刚好我便也去月棠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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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由着林勰送回楼里不久,便听得窗外一阵尖利鸟鸣,她心下了然,立即将身边随侍的小谷等人支开。
不多时,一个龟公模样的人推门而入,姿态倨傲全然不将妙言放在眼里,张口是纯正的北狄话,自上而下压迫问道:“今日与林勰出门,可有什么现?”
妙言轻轻摇头,也用北狄话回:“并无。”
“你与他,还有谢沣等人去那里作甚?”
妙言抬头,“既是去馆子,自然是吃饭。”
“跟了他这么多日子,一丝进展都无,纳古丽,我必须警告你一句,大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你们以为谢沣那条路走不通,便设局让我接近林勰,”
妙言苦笑,“可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林勰能在谢沣身边这么多年?当真只是一个会被枕边风吹昏头脑的纨绔子吗?”
那人听罢无言,只捏着妙言的下巴迫她抬头,“那是你自己本事还不够,生的这样好的皮相,莫要白白糟蹋,别瞎了大王这么些年对你的栽培。”
那人说完这句,便大步出了门。
见人离开,妙言一阵战栗,似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跌跌撞撞才又上了榻。
林勰来时,便见她一人和衣躺在床上,面色煞白,一脸愁容,他以为旁人又说闲话惹她不悦,便也除靴上榻,揽她入怀,轻轻抚着她后背问:“可是外头那些长舌妇又嚼舌根了?”
“不是,”
妙言轻轻摇头,“只是身子不太爽利。”
林勰摸了摸她脉,“也无旁的毛病,就是忧思过甚,我再开个方子给你。”
纳古丽身子虚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走到哪里都是最最风光,得了太多流言蜚语,自个儿又开解不来,忧思过甚就成了疾。
开方子与她调养,却多被她以各种借口逃了药。反正心病仍也需心药医,林勰也不迫她。
“将军,我不想吃药。好苦。”
林勰低头看她,“又叫将军?”
妙言抬头,看着林勰好看的眉眼笑。
林勰永远爱她的笑,对着自己的笑,像是孟春第一缕丹灵光落在雪山之巅,化了越冬的冰雪成潺潺溪流,最后在人心上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官人。”
妙言启口,声音极尽娇柔。
林勰与她说过几次:在人前你尽可唤你以为妥帖的称谓,但人后,必须唤作官人、郎君等等一切意为心上人的称呼。
“本想带你出去游玩,但既身子不爽利,那边改日再议,”
林勰手上绕着妙言一缕栗色卷,“总归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妙言由着自己趴在林勰胸口,一下一下数着他的心跳,内心本无比安适,却在听到那句“来日方长”
的时候身子一僵,半晌才带着鼻音应了句是。